但再一看這商販賣的東西,劉睿影心里頓時就變得跟明鏡似的。
“這只竹螃蟹,怎么賣?”
劉睿影問道。
“不賣。”
商販冷冷的說道。
“擺攤賣貨,客官詢價,豈有不賣的道理?”
劉睿影笑了笑接著問道。
“這只螃蟹是殘次品,你沒看到少了點什么?”
商販說道。
劉睿影仔細一瞧,看到這只螃蟹竟是少了一對鉗子,怪不得掀起來看時,覺得少了幾分張牙舞爪的氣勢。
“少了鉗子的螃蟹,還能橫行嗎?”
劉睿影問道。
他可不是當真看上了這個殘次的物件,而是想起來了這位商販到底是誰。
剛回到中都城時,糖炒栗子叫嚷著要吃糖炒栗子,后來便在熊姥姥的鋪子前,碰見了葉雪云。
當晚,熊姥姥在酒肆中賣糖炒栗子,門口站著三個怪人,馬夫,長袍客,還有一人就是這篾匠攤販。
“劉省旗,小的只是本本分分的在這里擺攤戶口,從來沒得罪過什么人,更不用說那些個違法亂紀的事情了。”
這攤販很是不耐煩的說道,一把將頭上的斗笠摘去,迎著刺眼的陽光,抬頭看著劉睿影。
劉睿影站在背光處,太陽在他身后。
可是這攤販面對如此刺眼的陽光,竟是連眼皮都不曾眨動分毫。
“別緊張,只是話趕話一問罷了。”
劉睿影揣著手說道。
“劉省旗還有什么想問的?日頭太毒,我準備收攤了。”
攤販說道。
“死去的這人,你可知道他家住何方?”
劉睿影問道。
攤販聽后冷哼了一聲,隨即說出了個地址后,便收拾好面前的零碎,將寬寬的扁擔挑在肩頭,起身準備離開。
一個能夠直視正午的陽光而面不改色的人,怎么會畏懼日頭的毒辣?只是托詞罷了……但劉睿影沒有阻止,反而準備找人打聽一番那個地址究竟在哪里。
混跡于街頭的潑皮自是最佳人選,可轉身一看,他哪里還在?
劉睿影剛離開他身邊,那潑皮便即刻離開,絲毫不會多停留。
沒柰何,劉睿影只能再找個旁人問問。
在正午的長街,攤販比行人多。
空口去問,又顯得不是很好意思,總覺得得買些什么當做由頭。不過看來看去,卻是一個入眼的東西都沒有。
不是太丑,就是根本用不著。
走著走著,心思卻是又到了別處,再回過神時,已經站在一家鋪子的門檻前,便索性邁過,走了進去。
還未曾看清這店里面賣的是什么,就聽得一陣嬌羞之笑,緊跟著三五個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年輕姑娘魚貫而出,從劉睿影身旁匆匆走過,還不忘頓了頓腳步,秀眉輕佻。
劉睿影只覺得手中被塞了個什么東西,拿起一看,卻是方絲帕,剛剛熏過香,味道濃郁。
這香氣,劉睿影一聞就知道出自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