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當真就這樣被當胸穿過,也并不能算是有多么大的遺憾,畢竟死之間也曾見過這般絕無僅有的風景與劍術。
可惜的是,巖子追求的并不是劍道的極致。
所以他雖然會彷徨,會遲疑,但他決計不會束手待斃。
正當他重新抖擻了精神,準備以槍尖對劍尖時。
劍卻停了。
停在距離他咽喉正好一寸半的位置。
這不是劉睿影的本意。
他想讓劍尖正巧落在巖子咽喉的柔軟上,一分力不多,一分力不少。
奈何他還是未能全然把持的住。
劍尖終究還是離的遠了些。
“為何停手?”
巖子驚異的問道。
劉睿影沒有任何理由停手。
畢竟他是槍槍逼命,而一開始所謂的什么“同行之誼”,全都是沒話找話時的屁話。
人在無話可說,又不想冷場時,總會說很多這樣的屁話。
巖子雖然不知道能不能稱之為人,但起碼他的秉性還是和人一樣,在同樣的情境下,難免做出同樣的事情來。
“因為你死了我也就丟了凌夫人的下落。”
劉睿影說道。
“何況我也殺不死你。”
手中劍落下。
劍尖指第,垂在身側。
方才這一劍,讓他透支了太多。
右臂從內到外,都如同放在篝火上炙烤一般,痛癢難耐。就連單純擎劍這個動作,卻是都無法繼續堅持。
巖子點了點頭。
他毫不否認劉睿影所說正確。
即使劉睿影那一劍就此刺下去,他也有應對之策,絕不至于殞命當場。
不過巖子最大的底牌,還是他手里握著的兩條人命。
劉睿影可以不在乎李韻的死活,但他卻不能對凌夫人不管不顧。
這就好似是一道門栓,擋得住君子,擋不住小人。
小人不顧后果,不論得失,不擇手段,有十道門栓,也防不住。
可君子有羈絆,有進退,即使沒有門栓,也不會擅闖他人宅邸。
巖子手腕微動,引得劉睿影登時警覺!
好在他只是伸出食指,在槍桿上點了三下。
槍身扭動如蛇,漸漸變寬、變圓,膨脹開來,重新化作先前的桌子。
巖子右手虛引,請劉睿影重新落座,同時拿出一袋新的椴花茶,準備沖泡。
劉睿影精神驟然一松,緊接著疲憊感像是要將其拖入深淵般,不斷拉扯。
雙腿一軟,只得用手撐著桌子坐下。
劍被劉睿影橫放于桌面上,握著劍柄的手,始終都沒有松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