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想的定然不錯,金爺說“偷”絕對是一句玩笑話,做不得數,更不能當真。
其中說不定還給自己埋下了伏筆,如同挖了坑等著自己往里跳。
要是放在以前,這坑跳了也就跳了,反正金爺也不會真的把他活埋在里面。最多是趁火打劫一把,或者作弄腌臜一番。這樣的事放在真正的朋友之間非但沒有關系,反而還會增進彼此的情誼,甚至是一大樂趣所在。
不過現在陳四爺卻是止步于此,不肯再向前挪動一寸。
即便前面沒有坑,他都要一動不動的站著。
因為他已經沒有可以用來打賭的東西……手中的烏鋼刀才還不知道要如何才能保住。至于其他的東西,乃至金銀,對他倆而言卻好似一點意義都沒有。
“我沒有開玩笑,真的偷了東西。”
金爺正色說道。
臉上沒有一絲戲弄和輕浮,雙眼里晶晶發亮,寫滿了肅穆。
語氣平和,不似扯謊。
但他越是如此,陳四爺越是不相信。
待他話音落下片刻之后,竟是開懷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
他還是頭一次見這人如此的嚴肅和死板,就好像一個整日板著臉的突然笑開了花一樣驚奇。
就在這時,放在茶爐上的茶壺壺蓋突然“啪啪”作響。
壺里的水燒開了,蒸汽將壺蓋頂的一開一合,宛如離水之魚的腮蓋翕動。
“先喝茶。”
陳四爺招呼金爺落座,自己轉過身去從架子上拿了條毛巾墊在手里,將茶壺端起,放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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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你就請我喝這個?”
金爺搖了搖頭說道。
袖筒一抖,從里面掉出來一壺酒。再一抖,卻是又落下兩只酒杯。
“你這袖子怎么跟個百寶箱似的?”
陳四爺笑道。
金爺的臉上閃過一絲復雜,但很快散去。
就這么短暫的功夫,陳四爺卻沒有忽略。
金爺向來開朗,他只見過金爺生氣的樣子和喝醉的樣子,決計沒有見過方才那般的復雜神情。
“好,我請你喝酒!”
陳四爺思忖了片刻,咬咬牙說道。
打定主意的事情也能因為一些更重要的原因更改。
好在陳四爺的烏鋼刀還未為完全出鞘,先前那一寸只是為了開鎖而已。
想起那完好無損的鎖子,陳四爺又想問問金爺到底是如何在不破開鎖頭的情況下進到屋里來的,但一轉念又覺得這并不是件重要的事情。
相比之下,他更想知道金爺為什么會去中都城。所以在金爺將兩只酒杯都倒滿后,他又問了一遍。
“我說了,是去偷東西!”
金爺說道,語氣依舊平靜。
同樣的話,第一遍說興許是玩笑。但第二遍還用同樣的語氣說出來,玩笑也會變得不好笑。
倘若不是玩笑的話,那便是事實。
“你偷了什么?”
陳四爺問道。
金爺臉上浮現出一抹壞笑。
“先喝酒。”
看到他的笑,陳四爺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甚至想放下酒杯,朝著自己的嘴狠狠扇一巴掌。
明知道金爺是挖坑給自己跳,自己卻還這么上桿子。別說輸掉東西了,就是丟了性命也是活該嗎,怪不得旁人。
金爺一句多的話沒說,就這么勾著引著,便讓陳四爺自己問出口來,正中他的下懷。
但這次陳四爺卻是錯怪了金爺。
他在郁悶里,一杯接一杯的和金爺把這壺酒喝了個干凈。
最后壺里還剩下一杯,他自己拿起酒壺,仰脖喝下肚去。
“酒喝完了。”
陳四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