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赤卻強行壓制麾下諸將躁動、急切求戰的情緒。
他不覺得京西四州總管府的大軍,這個冬季真能將楚山軍完全纏住。
兀赤此時還記得大汗曾叮囑南征諸將的一句話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他覺得眼下的情形就很符合這句話在經歷汝潁會戰之后,安靜將楚山精銳擋在淮南戰場之外,意義比追亡逐敗、斬下南人幾千顆、上萬顆頭顱意義更為重大。
戰馬疾馳,槍槊如龍,雪光映射在明亮的鋒刃之上,使每一次揮斬攢刺氣勢越發凌厲、兇猛。
徐憚眼見一名虜將雙腿夾立戰馬,雙手握舉斬馬大刀朝他當面沖殺過來,除了這名虜將氣勢極強,其左右數名虜騎都是身經百戰的好手,他的眼神在這一刻也驟然間倍加凌厲起來,臉色卻越發的平靜,無視外圍射來的亂箭,持長槊豎舉。
徐憚知道,他倘若不能以最快速度將這虜將斬殺馬下,被眼前十數虜騎纏住,他們這趟定然是兇多吉少。
虎埭嶺山腳下,從殘廟與河灣一帶,拂曉時有三支百人隊虜騎進入,而往北到淮水岸邊,更是密密麻麻,到處都是趁夜渡過淮水的赤扈騎兵。
他們從殘廟先往北突擊,雖然趁敵不備,一路斬殺二十余虜兵,但也捅了馬蜂窩,與還在河灣樹林里呼呼大睡的石齊會合時,二三百虜兵都驚動起來,從各個方向圍追堵截過來,他們只能往南面虎埭嶺里逃亡。
雖說他們這時候已經趕到虎埭嶺北坡,但數十虜騎已經咬住他們,并沒有前面就是深山老林就放棄的意思。
現在不僅徐憚要獨自面對十數精銳虜兵,蘇蕈與其他人也被三四倍的虜兵纏住,北面還有兩百多虜騎快馬加鞭追來。
在虜將舉刀斬來之際,徐憚怒喝一聲,仿佛一頭嗜血兇獸在體內再次醒來,高舉的長槊力斬而下,以千鈞之勢往斬來的斬馬大刀迎斬而去。
“咔嚓”槊鋒長刃與大刀鋒刃撞在一起。
徐憚將虜將手中斬馬大刀當中斬斷之時,他所持馬槊長刃今日也承受太多的劇烈撞擊,這一次再也支撐不住,從中斷裂開來。
不過,徐憚所使馬槊刃長兩尺,哪怕僅剩半截鋒刃,但連同槊桿還長近丈余,完全不影響馬戰,將長槊當槍使,似毒蛟竄動,往虜將當胸扎刺過去。
虜將所持八尺長的斬馬大刀,斷剩六尺斷刃還是其次,最主要是他剛才一斬用力過猛,刀斷但身子隨同戰馬帶動的沖勢未停,看到徐憚手中長槊竟然完全不受槊刃斬擊斷裂的影響,舉手投足間幾乎是毫無遲滯的轉斬為刺,眼見避無可避,只得狼猾棄馬,身子往一側翻倒,以避鋒芒。
徐憚待要縱馬過去將其斬殺,驟然身下一空,低頭一看,卻是胯下不知道射中多少箭的戰馬在這一刻再也支撐不住,前腳像是撅斷一般向前跪倒。
徐憚忘情廝殺,完全沒有提防胯下戰馬出狀況,整個人被甩飛出去,只來得及抓住斷槊,往身下敵馬背脊探刺而去,借此助力,調整身體平衡,沒有直接狼狽的摔在十數虜兵刀前。
不過,他此時面臨的狀況也絕不樂觀就是了。
激戰到現在,體力已經被壓榨到極點,徐憚直覺雙臂一陣陣酸麻,都有鮮血從臂甲里滲透出來現在他又失去戰馬,被十數作戰經驗豐富的虜騎團團圍住,蘇蕈他們被分隔在遠處自身難保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