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德撓著腮幫子,不好意思的說道“還不是史先生你要我來泌陽,勿需對寧、周等人客氣的嗎不過,這一切都是為了敦促神武軍從南陽出兵,而不管怎么說,我們與南陽地方,不宜再擴大裂痕了要不然,真就中了鄭家父子的圈套了”
“非為生死攸關,寧慈之流以及滿城士紳寧可去貼鄭家父子的冷屁股,又何曾將楚山放在眼里”
史軫哂然一笑,說道,
“鄭家父子在他們眼里是武夫、莽夫,而楚山在他們眼里,是奪他們地利、令他們不能再坐享其成的武夫、莽夫,這些年他們什么時候會盼著楚山好過也唯有鄭家父子率神武軍馳援淮南,虜騎隨時有可能會撕開楚山防線,如寧慈、周運澤之流,他們感受到生死恐懼,茫然四顧,無所倚持,才陡然發現,楚山是他們唯一能抱住的大腿,他們才真真切切的巴望著楚山能撐住”
“”唐天德腦袋有些卡殼,過了片晌才緩過神來,磕磕巴巴的問道,“左驍勝軍將所有行囊都打包,大車小車上千輛,動用三四千頭騾馬,大張旗鼓南撤襄陽,是節帥有意為之”
“節帥操勞軍務,沒有閑工夫管這些小事,但這些確實是有意為之,”史軫淡淡一笑,說道,“左驍勝軍此次移駐襄陽休整、補充新的兵員,確實是需要較長的時間,但襄陽還不至于窘迫到連盆盆罐罐都無力籌措,一切都從汝州運去。浪費這么多的人力、物力運輸,途中所耗,還不如襄陽重新置辦,但非是如此,如何能令南陽官吏士紳更真切感受到局勢的岌岌可危”
“原來如此啊,”唐天德感慨道,“鄭家父子暗中散搖消息說神武軍傾剿增援淮南,乃是楚山迫切,兼之左驍勝軍大肆南撤,所攜帶行囊遠超想象,這兩天便有人跑到我這里,明里暗里試探楚山對南陽是否有鳩占鵲巢之意我還擔憂任由這些揣測滋生,會有害楚山與節帥聲譽,還特義正辭嚴駁斥,卻不想這正是史先生所要的效果這么說,汝州一些士紳富戶拖家攜口倉皇南撤,也是史先生有意為之”
“不是有意為之,關卡驛道一封,他們怎能插翅飛走雖說他們倉皇南逃,會帶走楚山所緊缺的一些物資,但相對說來,比他們留下來礙眼要好”史軫點點頭,說道。
“節帥最終想做到哪一步,是不是真想將鄭家徹底從南陽趕出去后,來個鳩占鵲巢”唐天德有些興奮的問道。
“南陽誰來守,這是朝廷所決定的,朝廷不予而取之,是為逆,”史軫搖了搖頭,說道,“不過,方城、向城、泌陽等縣北部的伏牛山東麓、南坡諸嶺及五峰山,交由楚山接管,能更好完善南陽以北的守御形勢,也是鄭家父子不在南陽,南陽府衙便能決定的事情”
伏牛山東段以及南坡諸嶺,大部分隸屬于南陽下轄的向城縣及方城縣;而燈臺架山南側的五峰山,楚山通往葉縣的新修驛道,便從其南坡山腳下通過,則分屬于方城縣與泌陽縣。
一直以來,神武軍主要駐守方城、向城、泌陽等主要城池,并以方城為中心,在伏牛山與五峰山之間寬約三十里的峽谷之中修筑了一系列塢堡,但山地內部的守御,還是以鄉兵寨勇為主,名義上受南陽府兵馬都監司府軍所轄。
史軫的用意,一方面叫寧慈等人意識到楚山不守,南陽必亡的迫切威脅,一方面叫寧慈等人有楚山意圖撤占南陽的猜測與憂懼楚山不奉帝詔,不戰而撤占南陽,寧慈等人不能阻止,是沒有好果子吃的。
以此種種,史軫真正想要做的,是迫使寧慈將山寨鄉兵撤出來,加強南陽盆地內部城池的守御,將上述諸多山地交由楚山接管,使楚山在南陽以北的形勢真正完善起來,同時也要迫使寧慈不再拖楚山的后腿,更好的支持楚山軍守住汝、蔡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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