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渡口了,渡船搖晃得厲害,還要柳姑娘您下馬車來,走著上船更穩妥些呢。”雇來的車夫在外面說道。
今夜只能先暫住到驛館里去,所以要渡河去軍寨。
柳瓊兒與徐懷先下馬車,待裝有細軟之物的馬車先上渡船,他們再跟上去。
“我們接下來要怎么辦?”待進了軍寨,柳瓊兒忍不住問道。
“我就是一跑腿的憨憨,”徐懷打了個哈哈說道,“你一定要問我的意見,我覺得吧,你怎么也得先去感謝王老相公今日相助之恩啊。”
淮源鎮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他們走進軍寨時,守寨門的丁卒都擠眉弄眼的看過來,徐懷就知道今兒這事已經在軍寨傳開來。
徐懷怎么也得先將這事坐實到王稟的頭上再說其他。
也唯有在淮源鎮諸多人眼底,先坐實柳瓊兒是王老相公王稟的人,接下來才方便行事。
“這一切真就都是王老相公所安排?”
唐令德不疑其他,但柳瓊兒將徐懷這兩天所有的表現都看在眼底,戳瞎她的眼,都不會相信徐懷是完全受王稟或其他什么人差遣。
“我不是早說了嘛,各取所需而已。”徐懷說道。
整件事徐懷雖說是為腦海莫名閃現出來的那段記憶牽扯進來,但此時是客觀事實令他無法置身事外,他本人的立場,卻與一心想保全王稟祖孫的盧雄并不完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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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武江帶著人去虎頭嶺摸情況,不會跟蘇荻細說,蘇荻卻是始終懸著一顆心,在院子外撞到徐懷陪著柳瓊兒來見王稟,她也沒有心思追問今夜悅紅樓到底又發生了什么。
“蘇家娘子。”柳瓊兒行禮道。
“柳姑娘來見王老相公啊。”蘇荻回了一禮,朝這邊的院子瞥了一眼,便回去了。
王萱原本站院子里,看到徐懷陪柳瓊兒進來,好奇的打量了柳瓊兒兩眼,但小下巴微微抬起來,生怕柳瓊兒不知道她心里的輕蔑與不屑。
她在柳瓊兒將要施禮時,又輕哼一聲先轉身進了屋子。
“這是王老相公的孫女萱兒。”徐懷說道。
柳瓊兒點點頭,表示王稟被貶唐州留居淮源,這段時間王稟的祖宗八代在悅紅樓里都傳開了,她當然知道王稟的孫女王萱是難得一見的小美人兒。
春夜微寒,盧雄打開東廂房的房門,沒有出聲,示意徐懷、柳瓊兒進去說話。
王稟站在書案前,借著微弱的燈盞照明執筆寫字。
柳瓊兒斂身行禮。
王稟轉回頭看了她一眼,示意乳娘沏茶過來,待一幅字寫完,才說道:“這是程驛丞討的聯子,今日才起了興致寫給他——老朽被毒蛇盯著,束手束腳,不得不安分守己,而這毒蛇并不僅虎頭嶺那一窩,汴京城里還有好些眼睛盯著老朽在唐州的一舉一動,都等著光明正大的參老朽一本呢。”
柳瓊兒還沒有將所有的情況都搞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