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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業就在街市,沒有禍到臨頭,卻還是舍不得拋家棄舍去逃難。
找不到機會進軍寨,徐懷又與徐武坤、徐心庵、韓奇趕去柳條巷。
除了周健雄等徐武良的三個徒弟,在柳條巷以鐵匠鋪謀生外,更主要這邊的住戶多為破落戶,柳條巷附近又是大片破產農民寄身其中、以苦力謀生的破敗棚戶,徐懷下意識覺得這些人,對昨日仲家莊慘遭血洗之事,會有不一樣的看法。
昨日仲家莊被賊匪血洗,消息也在這附近傳遍了,徐懷與徐武坤他們走到柳條巷,聽街頭巷尾議論,果然與鐵石巷那邊有很大的不同。
仲氏長房本家僅次子仲和一人逃脫,柳條巷里就不乏有幸災樂禍的人了。
而說到青眼狼仲長卿對仲氏族人心狠手辣、一夜之間就不分婦孺殺得血流成河,更是有不少人同情他早年的悲慘遭遇,稱他血洗仲家莊乃是痛快人心,也是仲氏族人早年作惡咎由自取。
徐懷也看到他們里有一些人,議論昨夜匪兵洗掠燒殺以及糟踏婦女等事,眼里隱有著興奮或者說亢奮,懷疑或許不用等到風暴席卷過來,這些人都有可能直接渡河去投匪軍。
這些人心里有暴戾的根子,對慘遭殺害的婦孺都沒有太多的同情心,這叫徐懷的心情沉重。
然而再想柳條巷附近的民眾,絕大多數人都為饑寒、疾病所困,飽受命運的折磨,又怎么能怨他們心里的戾氣,是天生殘暴?
生存都陷入絕境,易子而食都有可能發生,心里哪里有那么多的善跟惡?
然而這一幕,卻又是徐懷最擔憂的。
鄭恢等人在幕后所主導的匪患已烈,短時間內看不到撲滅的希望。
而越來越多的人,受賊匪肆意燒殺搶掠等事影響,心里暴戾愈盛,這只會叫虎頭寨、石溪莊、太白頂等賊眾,越發容易從底層赤貧青壯年里招攬到更多的人馬,使其勢越發不可遏制。
想到這里,徐懷與徐武坤他們加急往葛記鐵匠鋪走去。
葛氏鐵匠鋪前聚攏七八名衣裳襤褸、面有菜色的青年后生,徐武良的三個徒弟周健雄、吳良生、殷鵬都在,一邊打著鐵,一邊跟這些青年后生議論著什么事。
徐懷、徐武坤、徐心庵、韓奇走過來,這些人便停止議論,有人不耐煩的驅趕他們:“這邊今日不打鐵,你們有什么事情,去找別家鋪子吧?”
周健雄、吳良生、殷鵬不認得徐武坤、徐心庵、韓奇,卻見過徐懷兩次。
他們知道徐懷是徐氏有名的憨頭,是徐武良的族侄,又同為柳瓊兒雇去做工,當即便招呼進鋪子,困惑而急切的問道:“徐懷,你與我師父一家跑去哪里了,我們去鐵石巷好幾次,除了周嬤嬤、徐嬤嬤,卻見不著你們的人?”
別看玉皇嶺距離淮源街市都不到二十里,但潘成虎大鬧鹿臺寨、鄧珪率武卒鄉兵圍剿,路途斷絕,這些天玉皇嶺前后所發生的事情,周健雄等人作為淮源街市的底層青年,還真沒有渠道打聽到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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