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的監視,徐氏也必然會被拖下水。
是的,滿朝士臣也許不會無恥到直接對徐懷喊打喊殺,但一定會更樂意看到蔡鋌往徐懷頭上潑臟水、隨便扣個罪名之后再一次斬草除根。
到時候不僅僅是徐懷個人,他們這些跟徐懷有牽連的人,都會被士臣視為眼中釘,欲拔之而后快。
王稟要是不跟他們劃清界線,也必然會遭來更瘋狂的攻詰,等候他的極可能會身敗名裂之后再被踩上幾腳而客死異鄉。
要避免四面樹敵之事發生,便是絕口不再提及那段令人不忍卒聽的往事。
此時僅僅是董成、鄭恢、董其鋒等人跑到桐柏山來掀風攪浪,已經叫他們身陷漩渦之中有隨時覆滅的無力感,需要使出渾身解數來應付。
而一旦叫蔡狗知道徐懷是王孝成的遺孤,他暫時放過王稟,直接將徐懷及徐氏列入第一誅殺目標,動用一切資源、力量碾壓過來,他們還有逃過大劫的可能嗎?
這天下從來都不是黑白分明的。
“武磧叔你先回去,莫要叫徐武富、徐恒他們起疑心——很多事我都要靜下來好好想想。”徐懷示意徐武磧先回去,莫要在這里逗留太久,以免徐武富、徐恒長時間找不見他起疑心。
“我特意叫徐武富住進附近槐花巷的院子里,說是隔得近方便就近監視你們的動靜,但你們要聯系我也是方便。我住的偏院能看見你這邊西北角那處竹叢,你們搖晃竹叢,我看到了,只要身邊沒有人盯著,便隨時能過來。”徐武磧說過話后,就先翻墻出了鋪院。
“十七叔、武坤叔,我要回去安靜的想一會兒,你們先忙。”徐懷心里也有些亂,起身往他在這邊的住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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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脊還有殘雪,月光鋪照其上,有著瑩瑩微芒爍動。
徐懷手抓住浸油紙包,站在窗前茫然看著庭院里的情形。
神智恢復時那無數被遺忘的陌生記憶,以及近一年來陸續會閃現、不存于當世的記憶片段,已經折騰他好久了,卻怎么都沒有想到,現在他的身世會被徹底巔覆,他竟然不是徐懷,而是王孝成的獨子王樊?
說實話,徐懷對當年的矯詔案并沒有特別深的感觸。
但是,對為隱瞞這段秘辛、為保護好、照顧他,他以為的父親與徐武磧、蘇老常竟然付出遠遠超乎常人想象、甚至可以說是慘烈代價的隱忍,他又怎么無動于衷,不動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