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吏差遣兵卒私用,實屬尋常事,徐懷借王稟的名義,將二三十名囚卒留在鑄鋒山莊差遣,也不虞他人置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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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能折騰、同時也是號召力最強的六十多名囚徒,從一開始就被徐懷帶走,石場牢營這幾天雖然也攪得人心躁動,但在成延慶等人嚴加看管下,卻沒有鬧出什么亂子來。
王稟、盧雄、許忠、唐青率隊趕回石場,這邊當天就恢復正常運轉。
入夜后,王稟不放心親自進牢營視看,看一切正常才返回官舍,也是心力憔悴,但披衣在窗前,卻無星點睡意。
盧雄推門走進來,看月光從打開的窗戶照進來,叫王稟枯峻瘦臉上的皺紋都清晰的照見出來,眉頭籠罩著憂慮。
“王相在擔心什么?”盧雄問道。
“這次事過后,別人都會認定鑄鋒堂乃是我王稟的爪牙,乃是我王稟企圖東山再起,才在桐柏山百般攏絡徐氏眾人為己所用,”王稟說道,“為社稷事,我卻也不在乎虛名,但你我都清楚,徐武坤、蘇老常、徐心庵他們以及留在桐柏山的徐武江、徐武良等人并非如此……你知道我要說什么吧?”
“……”盧雄苦笑一下,點頭表示他想說什么。
不管為名為利,或為心中所堅持的道義、良知,或天生邪惡,行事只為發泄心間的戾恨,究根問底,行事都是有跡可尋的。
徐懷與徐武江等人組建鑄鋒堂,并集結這么多人手北上,這次還將編入廂軍參與北伐戰事,在外人眼里,他們是追隨王稟才會如此。
然而他與王稟心里都清楚,并非如此。
那問題就來了,他們為何集結這么多人手北上,還要參與這次北伐戰事?
憂赤扈人之禍?
徐懷確實是一直擔憂這點,但問題在于徐武江、徐武坤、徐心庵、蘇老常等人,至少在桐柏山里都多多少少不以為意,甚至覺得徐懷此憂有些杞人憂天。
桐柏山匪亂,徐懷以他妖孽一般的表現,無可置疑的奠定他在徐氏比徐武江更為核心的地位——這點外人不清楚,他們是清楚的,但這也不意味著徐武江、徐武坤、徐心庵、蘇老常他們會盲從徐懷。
徐武江他們渴望功名利祿,真覺得王稟東山再起,會令眾人飛黃騰達,才被徐懷說服參與其事嗎?
盧雄也不覺得是這個原因。
桐柏山匪亂期間,徐武江等人的表現,就表明他們對王稟東山再起并不寄以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