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而,徐懷走上前拿袖管用力將蕭燕菡臉上的污垢擦出許多,露出白皙的底色,笑著跟徐武磧說道:
“都說蕭林石年輕時是契丹少見的小白臉,我就想一母同胞的郡主沒可能是個大黑妹嘛!我們候了這么多天,果真是逮到一條大魚了!”
蕭燕菡美眸瞪看過來,嗚嗚叫喚著。
“我可以將你們嘴里的布團取出來,但你們要保持安靜——你們要是足夠冷靜,應該能想到這里是什么地方,也應該知道你們大聲嚷嚷,我可能就不得不將你們交出去。你們不會希望落到天雄軍手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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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懷伸手剛要將蕭燕菡嘴里的布團拔出來,又不放心的轉頭朝陳子簫問道,
“我是不是將郡主的衣服都扒下來,才能確保她不會嚷嚷大叫吸引更多人過來圍觀?”
陳子簫努力將嘴里的布團吐出來,說道:“你沒有將我們交給王番,更沒有將我們交給葛伯奕,必然是有所求,我們不妨開誠布公地說出來……”
“你別表現得這么淡定啊!你不一臉震驚的先問我們怎么會識穿你的身份,郡主豈非更要懷疑,這一切都是你我合謀設下的陷阱?”徐懷笑道。
陳子簫見蕭燕菡瞪眼看過來,一副恨不能將他生吞活剝的樣子,苦澀說道:“我自認為處處謹慎,斷無露出馬腳的可能,但事實證明我大錯特錯;我甚至到這時才識得你假癡不癲的真面目,再蠢也知道鑄鋒堂必然隱藏著世人未能窺得的驚天秘密。我即便想問,你們會說嗎?”
“有何不能說?我誠心將郡主與韓將軍請過來交個朋友,想要做個前路知己,當然要以誠相待,”徐懷隨手將蕭雨菡嘴里的布團也拔出來,坐回到對面椅子上,跟徐武磧說道,“五叔,韓將軍早年流竄到淮源鎮來,與你就見過面,你露出真容,看韓將軍還認不認得你……”
徐武磧將牙套取出來,揉了揉還有些不適應的頰骨,手舉火把坐到側面,笑著問陳子簫:“陳兄可還認得在下?”
“徐武磧?!”陳子簫看清楚徐武磧的臉,似有一道閃電劈入他的腦海,但就差那么一點,就能將困擾他多時的疑惑破開,瞠目結舌的在徐武磧、徐懷兩人臉上打量,半晌都沒有一個字吐出來。
“韓將軍想到什么了?”徐懷問道。
“桐柏山匪亂后期,你在淮源鎮打死徐恒、打傷徐武磧,便此舉令鄭恢對徐武富再無懷疑,遂拉董其鋒與徐武富合謀,卻毫無防備的踏入你們所設的陷阱,最終為你們伏殺——真是可憐啊,徐武富、鄭恢、董其鋒到死都沒有想到徐武磧竟然從頭到尾都是你們的人。但是,我就想不明白了,小小的玉皇嶺,是什么叫徐武磧在徐武富身邊如此隱忍,小小徐族之內,是什么叫你們費盡心機玩這一出反間計,最終將鄭恢、董其鋒他們也一把坑死?你們身上一定藏著什么不可告人的驚天秘密才會如此吧,啊,”陳子簫陡然想到一種可能,難以置信的盯住徐懷打量,聲音都微微顫抖起來,“你不是徐武宣的兒子,你是王孝成的兒子!”
徐懷忍不住打了一個響指,咂嘴說道:“你這么一個人物,契丹竟然將你扔到我們那個窮鄉僻壤當一個細作,還一扔幾年不管不問,合該被赤扈人打得七零八落,沒有還手之力啊!我們現在應該夠坦誠了吧,接下來是不是談談如何做朋友的事?”
徐懷見蕭燕菡臉上掛著冷笑,一副認定他與陳子簫在表演的樣子,將手里破布砸她臉上去,罵道:“胸大無腦的蠢貨,你今天要能耐住性子不受激,不氣急敗壞去找陳子簫,我還真找不到將你們一網打盡的機會——”
“你!”蕭燕菡長這么大就沒有受過氣,猛然要站起來撲咬徐懷,但身子被捆綁在椅子上,連同椅子一起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