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庭衡這些天說話也是陰陽怪氣的,看來我們以后還是要少去沾惹這些人。”雖然別后重逢才小半天,但朱桐卻感覺到朱芝的姿態比以往強硬多了,趕忙表態要與荀庭衡劃清界線。
“虜兵很快就會殺到汴梁城,到時候汴梁所有人都在劫難逃,任憑荀家搬弄什么是非,又有何用?”朱芝感慨道。
“沒那么嚴重吧!”朱桐吃驚問道,“朝廷在河東、河西還有二十萬兵馬,據堅城以守,難道都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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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朝廷還有多久時間?”
朱芝他們下樓去,王稟拋向徐懷的第一問題,就是想知道虜兵最快多久會殺到汴梁城下,朝廷還有多少時間為這場注定不可能避免的大劫多做些準備。
“十天——”徐懷說道。
“最快十天時間,那最晚呢?有沒有可能拖過這個冬天?”王稟問道。
“沒有最快,也沒有最晚,我推算就是十天左右。赤扈人已經完全掌握燕薊地區,只需要十天時間,其騎兵就可以大規模穿插滲透到汴梁附近來,”
徐懷很肯定的說道,
“是的,赤扈人目前才初步掌握云朔燕薊等地,兵圍太原城還未攻下,他們似乎可以等進一步鞏固在北方的優勢之后再大舉南下,但對赤扈人來說,趕在這個冬季南下,對絕大多數人都未見有警醒過來的大越,打擊將更為致命。即便赤扈人這個冬季南下,并不大可能在河淮站穩腳,可能還會收縮回北部,但河淮卻注定變得千瘡百孔……”
“應州守了快一個月才被攻陷,太原不至于十天都守不住吧?而河北涿、雄諸州城深池險,赤扈人能猝然克之?”趙湍問道。
“太原、涿、雄諸城,應該是能守上一段時間,但虜兵南下并不需要攻陷這些城池,”徐懷說道,“特別是河北,城池之外一馬平川,之前有可能限制騎兵行動的溪河湖澤這時候也凍得結實,可以叫騎兵繞開城池盡情馳騁……”
“赤扈人繞開城池南下,他們的糧秣怎么解決?父皇已下詔河東、河東諸州縣都嚴格堅壁清野,令虜兵想劫掠也無所得,朝廷大臣都認為這應該能遲滯虜兵南下!”景王說道。
徐懷忍不住要拍腦門子,朝中都是一群紙上談兵的家伙,景王趙湍對實際的軍務也不甚了解,這時候只能耐著性子解釋:
“除了軍紀嚴明外,赤扈人比契丹、黨項人更能吃苦忍耐,這也是他們最令人生畏的地方,將卒不畏艱苦,則能舍生忘死,其志堅韌難折,這是天下雄銳最根本的素質——此外,赤扈兵馬征戰四方,慣以馬乳及其他乳制品為食,他們可以做到完全不需要額外的補充,就能堅持上千里甚至數千里距離的行軍。而漠北草原上的良馬,可能不及西北高大健壯,短時間沖陣對殺也要稍弱一些,但忍耐性也極好,冰天雪地時便能用馬蹄刨開堅凍啃食枯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