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鞏縣那邊遲遲未出兵策應,鄧珪失望之余,心里也有郁積之氣,而徐懷的邀戰,也令他心里確實有些畏懼,然后這兩種情緒交疊在一起,再叫徐懷盯著看,鄧珪莫名似負重千斤重擔,一時間竟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也激起他內心深藏的倔強,仿佛雷霆一般壓制不住,他近似發泄似的低吼道:“眾人說你是桐柏山第一強者,我可多少有些不服氣的!牽馬來,你我去殺一個來回!”
三十余敵騎敢直接從長溝往南馳騁,說白了也就看到這邊沒有馬。
徐懷不可能不加以阻止,叫虜兵偵騎輕易繞到清泉溝寨南翼,看破他們的虛實,但要是驅使甲卒下去攔截,隨著敵騎越聚越多,進入長溝底壩的甲卒想要撤出,就會非常的棘手。
現在還想要盡可能拖延時間,就該是他們展示個人武勇的時候了。
以此激勵士氣,則能令虜兵更不敢輕易妄動,不敢在這險僻峻峭之地肆意圍追堵截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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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師利站在馳道旁,欲哭無淚的看著五六百步外的清泉溝寨,騰起滾滾黑煙,火頭在黑煙中躍動,隔著北墻土垣與桐柏山卒堅如磐石的陣列,他還能清晰聽到寨中的廝殺聲未斷。
“嗒嗒嗒!”曹師利扭頭見是摩黎忽與岳海樓在數十甲騎簇擁下,先馳趕來,恨不得就地挖個坑,將自己埋進去。
“怎么回事,是哪部敵兵奪營,怎叫你們如此狼狽?”摩黎忽勒住馬,看著清泉溝寨那邊的情形,驚駭的問曹師利。
起初時霧氣猶重,徐懷強襲清泉溝寨,縱火制造混亂,稍遠一些距離便看不真切,但從虎牢關到鞏縣的官道,沿路都有斥候、偵騎巡視,這邊發生起動靜,摩黎忽、岳海樓在虎牢關也是很快就知曉了。
他們起初并沒有特別在意。
清泉溝以西的營壘都沒有發出警訊,他們看來,應該是小股敵兵繞走山徑擾襲曹師利部。
倘若是這種情況,肯定是由曹師利自行處置就行,左右兵馬不可能為小股襲敵就大動干戈;直到曹師利派嫡系往兩翼營壘救援,他們才意識到不對勁。
然而他們也沒有想到曹師利會敗得這么慘,清泉溝寨失守不說,還僅有七八百殘兵從寨中逃出來?
他媽曹師利到底遭受多少兵馬偷襲,這么多兵馬摸到清泉溝寨旁,怎么可能沒有提前察覺?
那么多的斥候、哨崗都是吃屎的?
曹師利第一次意識到情況不對勁,遣人往兩翼營馳緊急求援,還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伏兵潛來,甚至都沒有看清徐懷的臉;第二、第三次派嫡系軍吏馳往兩翼營壘通稟戰況,倒是知會了更多的信息。
他不知道摩黎忽、岳海樓怎么就跟第二、第三拔報信軍吏錯過,可能是情形太急迫了,信息傳報也混亂,只是黎摩忽這時候問起,叫他要如何答話?
曹師利真真是他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