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景王趙湍真有能力說服越廷以及涉及的地勢勢力接納大燕殘族進入嗎?
而景王哪怕得以坐鎮一方,也不代表能最終爭嫡成功,更不代表南朝能抵擋住赤扈騎兵的侵襲,大燕殘族南附,真是正確的選擇嗎?
蕭燕菡她自己對此都深深懷疑,然而看向徐懷與景王趙湍并立、厚重如山的背影,心里暗忖,即便族人最終決定西撤,她也要率一部分人馬留下來,看這個男人有沒有創造奇跡。
景王趙湍原本想著將長女纓云送往蔡州或直接隱姓埋名先暫居楚山,但逃出汴梁后,經歷劫難的纓云卻不知道離開父王身邊,獨自去一個陌生的地方會有什么著落。
看到那么多人激烈反對,纓云也知道渡河北上將是九死一生之旅,但越是如此,她越堅決的要求跟隨渡河北上。
倘若注定滅亡不可避免,她寧可死在父王跟前,而不是獨在異鄉,完全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
渡船靠上渡口,綿延下了半天的雨終于收住了。
天還陰著,徐懷轉身看河水多少有些洶涌之勢,應是上游這幾天的雨水更為充沛,經山川匯集進入黃河使水流越發湍急。
虞坂道雖然橫穿中條山與歷山之間的山峪、峽谷,但這條要道連接陜州茅津渡、中條山北麓的蒲州鹽池,每年有數以十萬石計的食鹽,從蒲州曬制后,經虞坂道、茅津渡,通往河淮等地。
虞坂道歷代都有修繕,為便蒲州之鹽南下,蒲州與陜州平陸之間的道路都鋪上青條石,與尋常意義的山道野陘完全不是一回事,比尋常官道、馳道還要便于車馬馳行。
徐懷他們登岸后,待要趕上正往平陸城方向行軍的中營軍隊伍,這時候看到一艘輕舟沒有照著正常的渡河次序、隊列,從南岸渡口快速往北岸這邊劃來。
這種輕舟快船常為報信便利,不會受渡河隊次約束。
他們既然已經渡過河來,即便汴梁有圣旨傳來,他們也不可能回頭了,徐懷陪同景王趙湍、錢尚端猶有閑暇的站在渡口看著輕舟駛來,很快看清楚是守陵使喬繼恩站在船頭揮頭,也不知道他帶來什么消息。
“殿下,老臣想明白了——山河破碎,有臣深受皇恩,怎么敢置身事外,坐看殿下渡河行險?老臣在鞏縣是老糊涂了,就滿心想著不能讓殿下輕涉險地,卻忘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道理。請殿下允許老臣伺候鞍馬!”喬繼恩跳也似的上了碼頭,不顧石板上積有雨水,“撲通”一聲便跪在景王趙湍面前,懇求同行。
“這些家伙總算想明白過來,與其貪生怕死留在鞏縣也難逃朝堂責罰,還不如賭一把從龍之功!”蕭燕菡站在徐懷身邊,看喬繼恩以及隨后上岸來的陳由貴、顧大鈞等人如此惺惺作態,撇嘴說道。
徐懷微微一笑,喬繼恩、陳由貴、顧大鈞等人起初強烈反對渡河北上,爭執之下他們決定留在鞏縣,沒想到他們還是想明白過來了:他們最好的選擇就是跟著渡河搏一把,而非孤苦零丁的被扔在鞏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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