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棄他們想要從其他地方破口,這個時間就是來不及。到時候,只怕清源縣城都已經打下來了,他們回去也是白跑一趟。現在情勢,誰先據有清源縣城,誰就能控制薩爾滸這個關口側翼,只要女真控制薩爾滸,女真大隊就沒有后顧之憂,女真就掌握了這遼東之戰的主動權!
昨夜星光燦爛,黎明前卻雨霧又起,對面動靜幾十步外就難以分辨。正是兵家潛越的大好時機。張世棄經過一個多時辰的追逐搏殺,還是讓一名女真漢兵成功逃脫,對方也射出了報信的哨箭。
張世棄在最寬闊的一條的山道當中向西南而行。
半夜下來,健馬不安的搖著腦袋,雖然一早享用過水草,可仍然噴吐著重重的響鼻。馬鼻中,都噴吐出了長長的白氣。被晨風一吹,都凍得身上篩糠。
透過蒙蒙雨霧,前頭突然傳來了若有若無的聲響。似乎也是馬踏在爛泥地里頭的聲音,但是豎起耳朵仔細聽,似乎什么都沒有。
這雨后霧氣,將張世棄年輕俊朗的面龐不知不覺的已經沾得透濕,連眉毛上都是露水。一滴滴水珠在頭盔上凝聚成形,只是悄沒聲息的滑落。
張世棄僵在那里,只是用盡全部精神向前探聽。
張世棄也不能確定自己到底聽到了什么。他的戰陣經驗,也的確淺薄得近乎沒有。可是有些人,天生就應該出現在兩軍之前的。這戰陣上的經驗沒有,可是有些感覺,卻是天生!
透過無邊無際緩緩在山谷當中滾動的雨霧,他僵在那里,似乎就聽見了百余騎的一支隊伍,看不清對付面目人數,但對方好像也同樣小心翼翼的在向前摸過來,每個人腰間撒袋都是裝得滿滿當當的,露出的箭鏃的尾羽,都沾滿了露水。雨水將牛皮紅甲沖刷得干干凈凈,在這清晨中閃動著直滲入人心底的寒氣……
張世棄未曾回頭,他探詢的目光就朝前頭望去。
冷兵器時期,戰陣上,大多近身搏殺,休息得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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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力保留得多一些,就是活命的本錢。
為大將之人,要明白當兵的最怕麻煩多,出兵作戰,每天行軍扎營,每夜輪流值哨,加上各種各樣需要人力的事情,已經將人折騰得半死。能多休息一點是一點。這既要蓄養士兵銳氣精神,又不能過于放縱他們,這當間拿捏,就是本事。非得深通軍心,而且素有威望的大將不能做得舉重若輕。
張世棄自然現在離這個標準差了十萬八千里去。但年輕就是本錢,一個多時辰的追逐奔跑,只兩息就恢復過來,可是跟隨在后的同伴就沒有他這樣好的內力,就連身體強壯如牛的馬雷,都呼呲呼呲的吐出白霧,錢飛更是直不起腰身。
安安靜靜的谷道出口,他僵在這里不動,按理來說,這樣的鬼天氣,即使對方得到響箭的報警,對方也應該在休息,等地面稍干,在路口緊要處等著自己就行。
他不知道的是,如今這遼陽地面,交戰雙方就如一副拉滿的弓鉉,繃的及緊,努爾哈赤在大明四路大軍向自己逼來的時候,就定好了策略,對方雖然四路圍困,但女真無論能戰之士還是兵甲裝備,都和對方差得極遠。
自己能搜索的所有戰兵還不足萬人,只好采取‘你雖多路來,我只一路去’的方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