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結果卻是,麟神前輩未在凈土,未在神國,甚至未近神國。反而是在這處遠離所有神國的偏遠之地。細思之下,這反而更像是一種……流放。”
“若為流放,那麟神境的存在,便不是保護,而是一種‘禁錮’。”
“麟神境每百甲子開啟一次,每次還要特意遣派一個深淵騎士來此開啟,并全程監督,進入其中的所有人也要恪守淵皇當年欽定的規則。”
“一個偏遠之地,何至于花費如此心思,何至于周期性遣派一個深淵騎士從凈土遠赴而至。除非是……”
“監視!”
云澈的聲音停頓,卻久久沒有等來麟神的否定或反駁。云澈繼續道:“我嘗試將自己代入至淵皇的位置,正推他這般舉動的原因。得出的結論便是,你和淵皇之間的交情因一個足夠巨大的分歧而破裂,而造成這個分歧
的最可能原因……”
“是你知曉了有關淵皇的某個秘密。”
聲音落下之時,他清晰看到麟神的瞳孔一瞬間炸開無數道細密的裂痕。
原本,他對這個猜測的把握只有不到四成。但麟神之瞳的反應讓他知道自己猜對了。他得出這個結論倒也并不難。淵皇將麟神流放至偏遠之地,變相的禁錮,周期的監督,他親自定下的進入麟神境的各種規則……所有的這些都指向了一個目的,
那就是淵皇不希望麟神與六神國,甚至任意稍高位面的生靈接觸。
如此,最大的可能,便是麟神知曉著淵皇的某個禁忌隱秘。而淵皇又不愿,或者不能殺麟神,更不想為世所疑,才不得不選擇如此,并冠以恩賜的外衣。
或許,也正因他是麒麟,那人所皆知的天性讓淵皇選擇了如此。若換做其他種族……當真涉及帝皇禁忌之秘,無論以前交情幾何,必被決絕滅殺。
“讓人驚嘆。”
麟神的聲音帶著深深的驚訝和嘆然:“如此稚幼的生命氣息,竟可窺破的如此……分毫不差,不愧是他的繼承者,不愧是有資格繼承創世神力的人類。”
相同的夸贊,比之先前卻多了太多倍的嘆服。
云澈道:“麟神前輩當真過譽了。換做任何人知曉此地的永恒土之神力并非是來自淵皇的恩賜,都會輕易想到這一點。”
“呵呵,不必自謙。這些年來,多少神主極境的人類到此,卻無膽臨近半步。而你以神君之軀,卻在本尊面前傲然不卑。單憑此,你已卓然于同族之上。”
云澈:“……”
“所以現在,麟神前輩可是已允許我將元素種子收回?”
云澈收斂起了所有神情,平靜的看著麟神的眼睛。
麟神道:“你為何不先問本尊,那個淵皇的隱秘究竟是什么?”
“我當然很想知道。”云澈緩緩搖頭:“但若我問出這個問題,無疑是對前輩的一種侮辱。”
“哈哈哈哈哈!”麟神放聲大笑,隨著他氣機不再沉重和凝結,周圍的世界被他的笑聲卷動起混亂彌散的風沙:“回答得好,回答得太好了……”
“太好”二字,讓云澈微一皺眉。
起因、理由、性情、目的……乃至每一句話的回應,都的確“太好”了,沒有任何錯漏和破綻。
仿佛早已經過了無數次的腹中演練。
沒有破綻,又何嘗不是一種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