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能,難道詞也能現填?
就算詞曲都能解決,能張嘴就唱?
就算思思,閃閃兩大主播都是文仙子調教出來的高徒,小阿刁的舞蹈又是怎么回事?
可是現在最先表態的居然就是最禁不起推敲的小阿刁,而且她明確地做出了肯定的答復。
溫庭筠的認知崩塌了。
在場所有人的認知都崩塌了。
就連魚玄機也開始懷疑起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了。
“這,這歌舞可有名字?”,溫庭筠遲疑著問道。
“昆侖神話。”,閃閃對答如流。
“昆侖神話?怪不得,怪不得阿刁的舞蹈能與之完美契合。”,少族長在心中暗道。
阿刁來自吐蕃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當時大家既然都說好了保守秘密,少族長這些話便也只能憋在心里。
但是這并沒有絲毫減少他的驚訝,因為短劇的每一個環節都是奇跡。
“今日我們沙陀族人輸得心服口服。感謝我們的三朵金花,感謝咸宜觀主播們的精彩表演。感謝溫祭酒的仲裁。今日大喜,諸事休提。破山!再去宰一直羊!段御,騎快馬出去搞些酒來!今日,不醉不休!”
少族長以一個非常霸總的方式,強行帶動了節奏,想讓人們將方才歌舞比試中發生的不快,和自己獻刀未成的尷尬全都化解掉。
沙陀族人自然也都很識趣,從善如流,紛紛忙碌起來。
“令妹,真是個天才啊,以前還真沒怎么注意到?”,溫庭筠借機湊在魚玄機耳邊小聲說道。
后者并沒有絲毫想要躲閃的意思,也趁這個機會,向溫老身邊又捱得近了些:“也許,也許是她早些時候患有喑疾,胸中有天地,但苦于難言。節省下了和別人交流的時間,潛心致學,因此才偶有小成吧。”
魚玄機方才腦海里已經預演過無數遍,這是她唯一覺得合理的答案。
溫祭酒也覺得很合理,于是他們便合理地在一片人聲鼎沸中相互咬起了耳朵。
酒,很快便到,整整一車的劍南燒春,大唐最烈的酒。
觥籌交錯,羊羹沸騰,不覺天已墨。
沙陀壯士最好烈酒,酒品尤其出色,基本上不喝到陣亡不會離席。
溫祭酒不好酒,咸宜觀的女子們也是滴酒不沾。
沙陀壯士也不勸酒,他們若是來敬酒時,哪怕你只是舉起羊湯應付一下,他們也照例會仰脖一飲而盡。
這群莽漢眼看喝倒了七七八八,只剩下少族長等有數的幾人。他們也是出于安全的目的,這才保留了三分理智。
溫祭酒雖然喝得不多,但卻因為第一次喝燒春,有些上頭,目光呆滯,不住打盹,最后竟然斜靠在椅背上發出了鼾聲。
夜風微涼,咸宜觀諸女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魚玄機忽然對綠翹說了一句十分微妙的話:
“溫老祭酒這樣子,晚上需要有人照顧,否則萬一反胃嗆到,會有性命危險。綠翹,我們把老祭酒扶回房中照看吧。讓他睡主榻,我和你擠一擠,在外間湊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