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周國昌第一個飯盒放了進去。緊跟著,覃守正也將梁班長的飯盒、佩槍以及那頂寫滿了正字的鋼盔和雙頭槍油壺之類的東西放了進去。
“還有嗎”衛燃最后問道。
“等我一下”
覃守正拿起原本屬于梁班長的煙袋挖了一鍋煙絲,接著又掏出那枚打火機將煙袋點燃用力嘬了一口,把它放在墳前的一塊石頭上。
縈繞的澹藍色煙霧中,他從身邊的芭蕉葉上拿起一支毛筆,蘸了蘸提前倒在芭蕉葉上的紅漆,在一塊提前看好的石頭上鄭重的寫下了“恩師義誠五軍22師梁益民之墓”的字樣。
緊跟著,他卻又拿起那個打火機,在其中一面寫上了“梁益民”,又在另一面寫上了“匹夫有責”。
“梁班長叫梁益民還是”衛燃試探著問道。
覃守正將那打火機和蘸滿紅漆的毛筆輕輕放在了煙袋的旁邊,沉默片刻后解釋道,“他給我們當先生的時候,叫梁義誠,字樂安。后來他參軍之前,給我們上了最后一課。
那節課上,他給我們講了八國聯軍,講了甲午戰爭,還講了1937年的盧溝橋和南京的大屠殺,他說匹夫有責,責在益國益民,責在驅除日寇。”
說到這里,覃守正早已淚流滿面,“梁先生說,他才疏學淺,不敢保證能益國,但愿意舍了自己的命做些益民的事情。
那天他改了名字,參了軍。他臨走前最后說,他參軍打仗不求榮華富貴加官晉爵,只想只想做一些讓生民百姓能看見活路的事。”
“梁先生大義”
衛燃嘆了口氣,他不知道,此時的華夏到底有多少梁班長這樣的人死在了戰場,各不知道有多少梁先生這樣的匹夫,正準備踏上戰場。
但他卻知道,正是有那些梁班長和梁先生的拋頭顱灑熱血,他在后世才能挺直了腰桿做人。
繚繞的煙霧中,眾人耐心的等待了片刻,直到那一袋煙熄滅,覃守正這才在一塊石頭上輕輕磕了磕,將這煙袋和打火機,全都放進了衛燃撐著的橡膠袋子里。
出乎他的預料,就在他準備用繩子給這防水袋子封口的時候,小和尚色豪竟然也從他的背簍最底層拿出個金燦燦鑲嵌著各種寶石的小盒子,微笑著放進了防水袋子。
“這是什么”衛燃下意識的朝周國昌問道。
顯然,周國昌也不知道這個巴掌大的盒子里裝著什么,想都不想的用緬語問出了這個問題。但很快,隨著小和尚的解釋,他的臉上便出現了驚訝之色。
“國昌,那小盒子到底是什么”
覃守正忍不住跟著問道,倒是衛燃,已經用繩子綁緊了口袋,接著又在外面額外套了一層橡膠浮囊重新綁好,隨后將其輕輕放在了秦班長的腳邊。
“舍利,曼西鎮寺廟的舍利。”
周國昌在一番溝通之后解釋道,“色豪小師父說,如果我們走不出去,就讓那塊舍利守護著梁班長。
如果他能活著出去,肯定會回來取舍利,到時候他會把梁班長帶回莫的村安葬,也會把我們的東西帶回莫的村,并且會在那一直等著我們。”
“但愿我們都能活下來吧”
覃守正嘆了口氣,起身取來提前砍好破開的竹片仔細的鋪在墓坑的上面,隨后將一塊又一塊的石頭壓在上面,在衛燃等人的幫助下,堆出來一個并不算大的墳包。
將最后一塊石頭放在墳包的最高點,覃守正拿起柴刀,去山洞外面砍回來幾顆帶著葉子的細竹子,仔細的插在了墳包的最高點,同時嘴上不停的解釋道,“這是我們那里的規矩,唉該有幾張黃紙的”,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