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邊嘀咕的同時,那個跟著老太太湊過來的年輕翻譯,也貼著老太太的耳朵,將衛燃的嘟囔轉述了過去,只不過,那個老太太的臉上,卻并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
將放大鏡放在手邊,衛燃把餐巾紙上的塵土仔細的包好放在一邊,然后拿起了這大提琴盒子里唯一剩下的那個倒扣相框。
這相框里的照片并不算大,但這相框上卻用膠帶額外貼著一張明信片擋住了里面的照片。
這張彩色的明信片上,拍下的是一片漂亮的海岸線,銀色的沙灘上,還有幾個比基尼美女。
輕輕掀開明信片,背面卻用法語寫著一串格外驚悚的紅色字跡,「他們都會死,我會把他們埋在同一座墓地里。」
將目光移動到相框里,玻璃下的彩色照片上,是4個穿著迷彩服,頭帶綠色貝雷帽,手里分別拿著酒瓶子或者冰激凌的小伙子。
這照片的背景里,還隱約可以辨認出來漫長的海岸線和各種顏色的比基尼美女。
重新翻到那張明信片的正面,這照片里的背景,似乎就是明信片上拍下的海岸線。
「照片里左邊數第二個小伙子,是我的兒子阿索爾。」
坐在長條桌對面的老太太捏了捏眼角,「年輕人,我需要你幫我找到他,他已經失蹤了二十多年了。「耐心的等著那個小伙子將其翻譯成俄語,衛燃這才詫異的抬起頭,「失蹤」
「是啊,失蹤。」
這個自稱瑪格的老太太嘆了口氣,「我的兒子阿索爾在90年加入了法國外籍軍團,他參加了很多的戰斗,打過海灣戰爭,甚至還經歷了盧旺達慘案并且完好無損的活著回到了我的身邊。」
耐心的聽完了翻譯的內容,衛燃試探著問道,「所以」
「就在盧旺達慘案結束之后不久」
瑪格太太指了指相框里的合影,「我記得很清楚,那是1994年的9月11號。照片里的另外三個小伙子來到了馬達加斯加,敲響了我家的房門。「
「您是馬達加斯加人」
衛燃等翻譯完之后,突兀的換上了法語問道。先不提明信片背面的法語威脅,馬達加斯加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可都是法國的殖民地,這位瑪格太太沒理由不會法語。
「你會法語」
瑪格太太的臉上終于有了表情,但很快,她便朝身邊的翻譯以及那兩個像隔離墩一樣的老黑揮了揮手,用英語說道,「你們先去院子里的橡樹下面等我吧。」
但愿你們不會踩到狗屎
衛燃暗暗祝福了一句,目送著那三個小跟班離開房間,然后這才繼續用法語說道,「瑪格太太,請繼續說吧。」
「好」
瑪格太太嘆了口氣,換上明顯更加純熟的法語繼續回憶道,「就在那三個小伙子來到我家不久,阿索爾就跟著他們一起離開了,當時他和我說,他們
準備回科西嘉島,領取他們的法國人身份和上次任務的獎勵。」
「他加入了法國籍」「是的」
瑪格太太點了點頭,「那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在我的阿索爾出生的時候,法裔遺民在已經獨立的馬達加斯加過的并不如意。所以他做夢都想離開馬達加斯加,以法國人的身份回到法國,在當時,加入外籍軍團是他唯一的選擇。」
「然后呢」衛燃在短暫的沉默之后追問道。「然后他們就再也沒又回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