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不知道,就在他忙著在這紛飛的大雪里尋找失蹤的戰俘和馴鹿時,他身后直線距離40多公里的勞改營里,在暴風雪停下之后便得到消息匆忙趕回來的謝爾蓋老爹,也已經集合了勞改營的狩獵隊,尋找著失蹤的四人。
這天深夜,梅蘇特如愿吃上了外酥里嫩的白面包,那幾盞煤油燈也被尹霍爾擦拭的干干凈凈并且加滿了煤油。
而在篝火堆一側,一個被清空的鐵桶里,也掛滿了切分好的鹿肉,桶底的位置,更是鋪著一層蒸騰著熱浪的木炭。
在難以忽略的肉香味中,梅蘇特和尹霍爾近乎狼吞虎咽的吃完了這次的晚餐尤其新鮮出爐的白面包。
酒足飯飽,梅蘇特冒著簌簌而下的大雪,在山洞口的外面布置了一圈獸夾,接著又虛掩住了礦洞口的木門并且用石塊擋住,這才躺在了他的雪橇車上。
如此溫暖堅固又干燥的山洞,再加上那些已經布置好的獸夾,自然是不用安排人守夜了,三人也在合力給馴鹿們添了草料準備了飲水之后,各自躺在了鋪著獸皮的雪橇車上,蓋著草草縫制的狼皮毯子進入了夢鄉。
難得的一覺睡到自然醒,精神和體力已經徹底恢復過來的三人各自穿戴好厚重的御寒衣物,又往臉上涂了一些防凍的油脂之后,這才收了門外布置的獸夾和加固雪墻用的帆布,將準備帶走的物資裝上抬到外面的雪橇車,接著又鎖死了木門并且用積雪進行了仔細的掩埋,吆喝著馴鹿,貼著山腳趕往了和他們逃亡方向近乎背道而馳的東北方向。
沿著這個方向跑了至少兩個小時的時間,三輛雪橇車在梅蘇特的帶領下轉向正東,用了大半個小時橫穿一條封凍的河道,鉆進河道東岸的森林里,在指南針的幫助下正式轉向往南。
雖然兜了一個大圈子,但三人倒是全都毫無怨言,尤其等到天光大亮,頭頂也不再飄落雪花的時候,他們三輛爬犁也已經橫渡了蘇哈亞通古斯卡河的上游支流之一。
趁著馴鹿拉著雪橇趕路的功夫,身上裹著狼皮毯子的衛燃掏出懷里的地圖粗略估算了一番,此時,他們和勞改營的直線距離雖然只有五六十公里左右,但兩者之間不但有密林,還隔著一片群山。
而在東西方向,他們幾乎處于葉尼塞河與下通古斯卡河的之間這片廣袤森林的中間位置。
毫無疑問,現在勞改營即便派人來找,想把他們揪出來,難度也已經和大海撈針無異。
或許是同樣意識到了這一點,走在最前面的梅蘇特也慢了下來,力求讓馴鹿保持體力,能走出更遠的距離。
這樣一來,除了最前面駕車的人,另外兩輛雪橇車上的人到是連韁繩都不用攥著了,這些馴鹿遠比人們想象的更加聰明,這沒風沒雪而且不用奔跑的好天氣,它們自己就會沿著前面車子留下的雪橇印跟著走。
收起地圖,衛燃再次取出那臺本來和煤油汽燈的提手拴在一起的基輔30相機,給前面那兩輛爬犁偷偷拍了兩張照片。
收起相機將手重新縮回溫暖的狼皮毯子里面,衛燃又悄悄的取出金屬本子里的英軍水壺,小小的灌了一口暖身子的伏特加,又往嘴里丟了一條肉干,可謂無比的愜意。
然而,好景不長,隨著天色再次暗下來,就在他們暫時停下來,各自點燃一盞煤油燈將其掛在雪橇車尾部的把手上的時候,這密林中卻傳來了一聲聽著無比清晰的狼嚎聲
“尹霍爾”梅蘇特立刻喊了一嗓子。
他這邊話音未落,尹霍爾已經利索的取下肩頭他們目前唯一的那支溫徹斯特杠桿式獵槍,“卡察”一聲頂上了子彈。
“我們繼續走”
梅蘇特說著,卻已經擰開了一桶煤油,往一個鐵皮桶里倒了一些。
這鐵皮桶里,還放著幾個裹著破布條或者獸皮邊角料的火把,這些都是他們昨天晚上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