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他再次將廣角鏡頭貼在舷窗上并且按下快門的時候,卻猛的看到這架轟炸機右邊機翼末端,繪制著空軍鐵十字的位置,猛的炸開了老大一個缺口
萬幸,恰在此時,這架已經在化為火海的倫敦上空完成投彈任務的轟炸機也開始轉向爬升準備脫離戰場。
見狀,衛燃暗暗松了口氣,可都沒等他把第二口氣吸進肚子,他卻聽到了一連串“咄咄咄”的悶響
下意識循著聲音看過去,只是這么一眨眼的功夫,負責機腹炮塔的那名機槍手已經沒了動靜,機艙地板上,也多出了一串斜切過那具趴著的尸體,并最終蔓延向左邊機槍手的細小彈孔
不僅是趴著的機槍手,就連負責左邊機槍的機槍手,此時也停止開火,一臉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褲襠。
可借著彈孔處透進來的明亮光束,衛燃卻可以清楚的看到,此時在他的指縫間,正源源不斷的滴下汩汩的血液,滴在了那名已經被打死的機槍手的尸體身上
完了,被探照燈鎖定了
衛燃心頭越來越涼,忙不迭的解開一條安全掛帶,像是在蕩秋千的泰山似的挪到左邊機槍手的身旁,一邊往外看一邊大喊著問道,“伱沒事吧”
“我叫”
這遲來的自我介紹都沒說完,這名機槍手卻腦袋一歪沒了動靜。
借著窗外似乎已經鎖定了這架轟炸機的探照燈光束,他甚至可以看到,這名機槍手的肚子似乎都已經被子彈甚至炮彈給撕開了
強迫自己不去多想剛剛是什么武器打中了這架飛機,衛燃看了眼左邊舷窗,見根本沒有什么敵人,立刻又回到自己的位置。
隨后,他便看到了一架正高速沖過來的噴火戰斗機
“咝咝咝咝”
被外面的爆炸聲掩蓋的急促槍聲中,衛燃只來得及朝著那架飛機打出了一串的長點射,便因為自身所在的這架轟炸機轉向以及爬升動作失去了射界。
咬咬牙,衛燃解開另外一根安全帶,隨后以最快的速度挪開了腳下那具尸體,趴在那個往里漏風漏光,同時又往外漏血的“坑位”上,握住這里的機槍,焦灼的尋找著那架肯定還在追逐它們的飛機。
在這數千米的高空里,他是否能擊毀那架英國飛機早已不是什么正義與否的事情,那只是單純的你死還是我活這樣一道單選題罷了。
此時,這架轟炸機已經飛離了被火焰籠罩的倫敦上空,而他現在趴著的位置,反倒是最好的“景觀位”。
但這個時候,即便他的心再大,卻也根本沒有心思取出相機按下快門兒,因為他知道,那架英國飛機肯定還會撕咬著不放
果不其然,前后不過幾分鐘,那架飛機再度出現,并且和衛燃不分先后的各自打出了密集的彈幕
在曳光彈的指示下,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剛剛那短短三四秒鐘的開火,他不但用這挺g131機槍命中了身后那架噴火戰斗機的發動機,而且似乎還命中了左邊的機翼。
眼瞅著那架噴火戰斗機拉著黑煙轉向,衛燃也稍稍松了口氣,此時,就連探照燈打出的光束都突然熄滅了,這機艙里也再次陷入了昏暗。
取出相機匆匆朝一片火光的倫敦按了下快門,衛燃沒敢在這個倒霉的坑位里繼續趴著,抓著周圍架子爬起來,重新將安全帶扣在掛點上,重新回到了他負責的右舷機槍位。
然而,就是這么一會兒的功夫他卻發現,舷窗外的右邊機翼似乎在剛剛中彈了,不僅機翼里的油箱似乎在往外漏油,而且就連那邊的發動機似乎都有些不正常
“損失情況”耳機里,那個聽著就欠抽的傲慢聲音冷靜的說道。
片刻的沉默過后,衛燃見沒人說話,這才按住了喉部送話器說道,“我是右舷,機腹和左舷陣亡,右邊機翼油箱似乎中彈了,發動機也有些不正常。”
他這邊話音剛落,窗外的發動機也像是在證明他沒說謊似的,猛的燃起了火苗。
“右邊發動機起火”衛燃趕緊補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