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里,暴風雪一直都沒有減小的趨勢,克羅斯博士也再沒有像開始那樣揮舞著他的地質錘去敲打巖壁,反而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烤制面包這份工作上。
也正因如此,等到第三天深夜十點多,山洞的風雪終于停歇的時候,克羅斯博士烤制的面包都已經裝滿了一個100升容量的鐵皮面粉桶了。
“漢諾,把這些面包也帶著吧。”
克羅斯博士在衛燃和漢諾出發之前,將一個裝滿了面包的登山包遞了過來。
“我們”
“如果”
克羅斯博士咬咬牙,總算說出了這幾天一直壓在他心頭的想法,“維克多,漢諾,就像約格在他留下來的信里說的那樣,他沒有什么家人需要牽掛。
所以如果你們能找到他,如果到時候他還活著。請問問他的意見吧如果他還是想離開,就把這些面包給他吧。
你看,無論如何,就算只是為了家人,我們三個也必須守在這里,但是約格不一樣,而且他早就不止一次和我還有卡斯騰說過他想離開這里了。
所以所以漢諾,維克多,如果他還想試試,不如不如就給他一個機會吧”
略作沉默,漢諾伸手接過裝滿了面包的登山包甩在肩上,扭頭鉆出了山洞,卻并沒有給克羅斯博士任何的保證。
見克羅斯博士求助般的看著自己,衛燃嘆了口氣,在轉身離開之前低聲說道,“克羅斯博士,無論如何,無論多久,等我們回來。”
“好,好”
克羅斯博士連忙點點頭,目送著衛燃踩著滑雪板,任由漢諾操縱的雪橇車牽引著消失在了翻涌的極光之下。
相比忐忑無措卻又放下些什么的克羅斯博士,衛燃和漢諾二人卻要時刻進繃著一根弦。
雖然得益于周圍的山巒當作參照物不會迷失方向,但他們誰都不清楚下一場暴風雪什么時候回來,更不知道約格醫生是不是已經出發了,以及他們能不能追上他。
更何況,他們的雪橇車上除了并不算多的物資之外,還裝著至關重要,但卻無比沉重的發電機以及無線電。
也正因如此,他也只能踩著滑雪板讓雪橇車牽引著借力前進來盡量減輕狗子們的負擔,沒有像往常那樣坐在上面。
這無疑要更加的消耗體力,但萬幸,直到他們在三個多小時之后再次看到那座冰洞的時候,周圍雖然早已經刮起了凜冽的寒風,但總歸還沒有遮蔽他們的視線。
“你覺得他在這里嗎”漢諾在狂風中扯著嗓子大喊著問道。
“過去看看就知道了”
衛燃說話間已經松開了手里的繩子,用力一杵滑雪杖,拎著油燈滑進了冰洞里。
都不等他借著冷冰冰油燈看清這里的情況,便聽到了里面傳來的犬吠聲。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他被厚實的面罩遮住的臉上,也不由的露出了一抹喜色。
這冰洞里搭了一頂帳篷,帳篷周圍還趴著約格帶走的雪橇犬們,它們的周圍不但有一坨坨的糞便,而且還有尚未吃完的企鵝肉。
而在那頂開口朝著冰洞內側的帳篷里,還有跳動的微弱火光。
“約格,約格醫生”
衛燃一邊呼喊著尚未離開的約格,一邊丟掉手里的滑雪杖又脫掉了腳上的滑雪板。
可當他拎著油燈鉆進彌漫著些許煙氣的帳篷里卻發現,這頂低矮的帳篷里停著的那輛雪橇車,乃至躺在雪橇車上的人,此時全身都已經結出了冰霜
“約格在這里嗎他還活著嗎”
就在衛燃愣神的功夫,停好了雪橇車的漢諾也跑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