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衛燃說話間也看向了帳篷里那個裝著炭灰的鐵皮小桶,以及那個曾經裝滿了企鵝油脂的100升油桶。
此時,那個手拎的小桶里的煤炭已經全部燃盡,倒是那個大號油桶里還戳著兩支滑雪杖,那滑雪杖上,還各自纏繞著一根充當燈芯的繩子。
這里面還有另外幾根充當燈芯的繩子,區別僅僅只是沒有滑雪杖固定而已。他剛剛在外面看到的火光,便是那兩根滑雪杖上纏繞的繩子燃燒時冒出來的。
他不知道這些手指粗的“燈芯”已經燃燒了多久,但卻能看清,其中有好幾根似乎很早就已經滅了,即便剩下這兩根仍在燃燒的,它們看起來也隨時都有被融化的油脂淹滅的可能。
可再看看躺在雪橇上,全身上下套著兩層睡袋的約格,以及他臉上結出的薄薄一層冰霜乃至鼻孔處殘存的些許黑色煙塵,衛燃卻清楚的知道,他們已經來晚了。
恰在此時,漢諾也繞到帳篷開門處彎腰鉆了進來,隨后便看到了衛燃看到的景象。
“他他怎么死了”漢諾難以置信的呢喃著。
“大概是被凍死的吧,我猜可能因為醉酒睡著了,然后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衛燃說著,已經蹲在了雪橇車的邊上,這里除了一坨已經凍結的嘔吐物之外,他還能在嘔吐物里發現一些暗紅色類似血絲的東西以及幾粒尚未消化便被吐出來的藥片。
再看看約格醫生已經凍結的臉上凝固的痛苦表情,衛燃卻已經猜測出了大概。
或許,在當初酒局結束之后,約格醫生便借著酒勁逃到了這里。
但那天的豪飲同樣讓他出現了醉意,甚至有可能,他因為過量飲酒引發了腸胃疾病。
無論什么樣的原因,他在逃到這里之后匆匆搭好了帳篷又點燃了衛燃留下的煤炭,甚至還用衛燃留下的油脂制作了一個取暖爐,之后便鉆進了睡袋里開始補覺。
可最終,他還是沒能醒過來。
“所以他他就這么死了”漢諾一時間仍舊沒有辦法接受約格醫生如此草率的死法。
“醉酒的時候被凍死,總比清醒的時候被凍死要好,好很多。”衛燃說話間彎腰站了起來,“我們要把他帶回去嗎”
“帶回去”
漢諾下意識的說道,可緊跟著,他卻又看了眼冰洞外肆虐的風雪,“不,再等等吧,等天氣好一些再回去,趁著這段時間,我想試試能不能建立無線電聯系。”
“那就試試吧”
衛燃說話間,已經將手伸進油桶,把那些熄滅的繩子往外抻了抻,隨后將其一一點燃。
很快,隨著油桶里的火苗越來越多,從油桶里往外蒸騰的黑煙也越來越多,相應的,這小小的帳篷里也暖和了不少。見狀,他還是將這油桶拽到了帳篷外面。
與此同時,漢諾也架好了帶來的天線,并且將無線電和密碼機等物一一搬了進來。
一切準備就緒,衛燃來到冰洞口手搖啟動了發電機,躲在帳篷里的漢諾也在按照步驟開機之后,先操作密碼機完成了電報加密,隨后用無線電開始了發報。
漢諾忙著發報,衛燃也沒閑著,就在冰洞外面煮了一大桶企鵝肉喂給了那些一直守著約格醫生的雪橇犬們。
然而,直到狗子們用那些煮熟的企鵝肉填飽了肚子,又喝夠了溫熱的肉湯,那臺接收機卻一直保持著不該有的安靜。
“還是沒有消息”漢諾失望的說道。
“有沒有可能是接收機壞了”衛燃提出了一種不太可能的可能。
“不可能的”漢諾肯定的答道,“如果它壞了,我早就發現了。”
沉默片刻,漢諾嘆了口氣,“維克多,我們可能只有等到夏天才能重新建立聯系了。”
“你在擔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