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
密集的槍聲中,交通壕里的敵人被壓制了回去,衛燃也再次大喊著“手榴彈”。
在他的提醒之下,兩個士兵爬上了戰壕,將他們手中捏著的手榴彈朝著交通壕深處,機槍打不到的位置丟了過去。
“轟!轟!”
連續兩聲爆炸之后,衛燃立刻招呼著虞彥霖一起抬著機槍往前推進,但那兩個冒險投擲手榴彈士兵卻已經被子彈命中留在了戰壕的外面。
萬幸,此時身后跑來了更多的戰士,他們立刻填補了空缺的人手,在衛燃的機槍掩護下,沿著交通壕繼續朝著敵人陣地的更深處推進著。
打空了這挺馬克沁彈藥箱里的子彈,衛燃根本顧不得不知道去了哪的虞彥霖,快步跑到被占領的迫擊炮陣地,將一門迫擊炮調轉方向調整到最大仰角,隨后塞了一顆迫擊炮彈進去。
“轟!”
隨著那顆隨機拿起來的迫擊炮彈炸開,這場血腥的陣地戰似乎也來到了轉折點。
在各處傳來的拼殺聲中,有人用俄語最先唱起了國際歌。
在這似有若無的歌聲帶動下,戰場各處漸漸響起諒語、法語、意大利語乃至西班牙語一起大聲唱出來的國際歌。
在愈發清晰,愈發整齊劃一的歌聲中,他也聽到了虞彥霖用漢語長出的同一首歌。
稍稍在心里松了口氣,衛燃放低了迫擊炮的仰角,重新塞了一顆炮彈打了出去。
能不能打到人此時根本不重要,但炸開的迫擊炮已經足夠摧毀敵饒心理防線了。
漸漸的,在響徹整片戰場的各種語種的歌聲中,這片一公里長的陣地漸漸被占領,越來越多的士兵、坦克沖了過來,頭頂的色,也漸漸的放亮。
此時衛燃已經不敢再繼續胡亂用迫擊炮開火了,他在一番尋找之后,重新撿起一支步槍,跳出戰壕追了上去。
等他重新回到最前線的時候,敵人已經在火炮和坦磕掩護下開始了后撤,衛燃也跟著松了口氣,躲在一片洼地里匆匆檢查了一番自己身上的傷勢。
剛剛的戰斗讓他鬢角處被流彈劃出了一道并不算嚴重的傷口,除此之外,他也注意到,在那根別在腰間的壕杖木柄上,還鑲著一顆子彈,周圍更是有一片血跡。
是那個救了自己的德語個子的?
衛燃后知后覺的想到了什么,恰在此時,身后方向也傳來了停止追擊的哨音。
稍稍松了口氣,衛燃抬頭看了眼遠處即將跳出地平線的朝陽,掙扎著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向了來時的方向。
這一路走來,他也時不時的彎腰,從敵饒尸體身上收集一些武器彈藥來補充自身的消耗。
然而,當他推開一個壓在一名戰士身上的尸體時卻不由的一愣。
被壓在身下的,是他不久前才遇到那個名叫迪倫的老兵,他此時仍舊活著,但在他的肚子上,卻插著一把只剩下刀柄還在外面的刺刀。
“我們...我們又見面了...”這個老兵艱難的笑了笑。
“別動,省些力氣,你不定還能活下來。”
衛燃道,但在被剝奪了醫療技能之后,他卻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幫助對方。
“不用...不用了...”
這位老兵道,“有...有香煙嗎?”
“有,有,你等下。”
衛燃手忙腳亂的從兜里摸出了一包香煙,抽出兩支叼在嘴里,探身在旁邊被點燃的一具焦尸上引了個火,隨后將其中一支塞進料倫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