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
衛燃點點頭,故意讓語氣中藏了一絲絲的不情愿。
“我的寫真社里有個經常來兼職的華夏人,他就在報社工作。”
星野一郎說道,“如果衛先生有需要,我可以介紹給你認識一下。”
“真的嗎?這太好了!”衛燃驚喜的說道。
“這沒什么”
星野一郎擺擺手轉移了話題,“衛先生在哪學的攝影?”
“在北平”
衛燃答道,“我在北平的一個照相館里做過一年多的學徒,秋天的時候,那家照相館經營不下去了,我索性典賣了些家當,打算來申城闖蕩闖蕩,試試看自己能不能也開個照相館。”
“我看過你拍的那些照片,真的非常不錯。”
星野一郎又一次夸贊道,隨后好奇的問道,“衛先生怎么不自己沖印照片?”
“實不相瞞,我不會。”
衛燃無奈的搖搖頭,“我雖然在照相館做過學徒,但也只是學會了拍照,當時那家照相館和東羿照相館一樣,沖印都是交給別人來做的。”
“一個合格的攝影師怎么可以不會沖印”
星野一郎說道,“至少也要會沖洗底片才行,這和拍攝一樣重要。”
“如果東羿照相館經營穩定,我肯定要置辦一些沖印的設備的。”衛燃憂心忡忡的說道,“但現在還是先想辦法穩定下來吧。”
“沒關系”
星野一郎格外敞亮的做出了承諾,“等你的照相館穩定下來,如果想學沖印,可以隨時來找我。”
“真的嗎?”衛燃驚喜的問道,“真的可以嗎?”
“當然可以”
星野一郎隨和的點點頭,隨后漫不經心的問道,“說起這個,衛先生,你怎么會選擇來武藏野寫真社沖印照片?”
“因為這個”
衛燃拿起裝有照片和底片的信封,“我前天在打掃房間的時候,找到了這樣一個寫有武藏野寫真社的信封,所以才直接找來的。”
“原來如此.”
星野一郎走神了一下,隨后拉著衛燃聊起了和攝影有關的話題。
在閑聊中等了約莫一個多小時,那位中村店員也敲門送來了沖印好的底片和照片。
“衛先生,這些已經沖印好了,一共.”
“這些就不要收費了”
星野一郎擺擺手,在衛燃的刻意逢迎和表現下,兩人剛剛談的非常盡興,他甚至認為衛燃是個在攝影方面非常有天賦的天才。
“這怎么行!”
衛燃連忙放下中村遞給他的信封,故意讓里面的照片甩出來的同時,他卻慌手慌腳的忙著將錢包掏了出來。
“這就是你想要登報的照片?”
原本打算說些什么的星野一郎拿起甩出來的一張照片問道,隨后他又揮了揮手,讓中村店員離開了辦公室。
“沒沒錯”手里拿著錢包的衛燃略顯尷尬的說道。
“我能問問為什么想登報嗎?”星野一郎說著,已經拿出眼鏡戴在了頭上。
上鉤了.
衛燃暗笑了一聲,明面上卻嘆了口氣說道,“我打算賣了它換些錢,申城的東西都太貴了,今天早晨的煤球都賣六元4角一擔,我兜里的這些錢恐怕都熬不到過年。
我這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當鋪給的價格也實在是低的無法接受,登報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辦法了。”
說到這里,衛燃也從信封里拿出了一張照片,“這眼看著就要過年了,與其到時候連年夜飯都置辦不起,倒不如把這個也賣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