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
那名士兵痛快的予以放行,然而,還沒等程官印帶著他走出船艙,這條船竟然開始動了!
“壞了,快走!”
程官印心頭一沉連忙催促道,然而,還沒等根本不打算離開的衛燃邁步,進來的艙門竟然也給關上了。
“唉!”
程官印嘆了口氣,“跟我來吧,晚上再找機會跳海吧。”
“你身上的傷怎么回事?”衛燃跟著對方一邊走一邊換了個話題。
“當年在衡陽逃出去之后”
程官印尋了個有窗能看到外面的位置停下來,摸索著掏出一包煙分給了衛燃一支,接著又掏出火柴將各自叼著的香煙點燃這才繼續說道,“咱倆被分開就走,我被送到了一個農戶家里養著。
但是鬼子的毒氣彈燒過的位置拿江水一泡,還沾了尸水,都爛透了。
救我的那家找來個草藥大夫,也多虧了他,拿刀把那幾塊爛肉都剜了我才活下來。
等我總算撿條命能下地自己走的時候,鬼子都特碼投降了。你呢?你怎么”
“運氣罷了.”
衛燃用嘆息敷衍了這個問題,“接下來你什么打算?”
“好歹得知道我弟弟死活”
程官印怔怔的看著窗外漆黑的海面,“我回過衡陽城,找見了我老丈的鄰居,他家唯一活下來的老幺說,我老婆當初沒逃,一直在城北救傷員呢,后來鬼子打過去不少毒氣彈,她.我估摸.我老婆和我兒懷謙.唉!”
“你怎么還帶著這把大刀?”衛燃轉移了注意力問道。
“多虧了這把大刀”
程官印笑著說道,“我和抽你鞭子的那位長官說我打過鬼子,還給他看了這把大刀,他這才同意我進伙房帶我走的。”
“要是.”
衛燃頓了頓,扭頭看向左右,“你就不怕這一去回不來了?”
“不怕”
程官印滿不在乎地說道,“就那巴掌大點的地方能堅持幾年?了不起有五年投降了。”
“唉但愿吧.”
衛燃嘆了口氣,如果沒有潮蘚戰爭拖累,說不定都用不了五年,但這種事兒本就是地緣政痔的博弈,也就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如果”。
“要是.要是找不到怎么辦?”衛燃不由的問出了新的問題。
“那塊石頭上的字哪來的?”
程官印反問過后重新看向了窗外的海峽,“總得總得知道死在哪了。”
“唉”
衛燃再次嘆了口氣,此時窗外波瀾蕩漾的海峽,于這一船的人來說,只是鄉愁之始罷了。
沒等二人聊些什么,一隊士兵也跟著那名抽過衛燃鞭子的軍官走進了船艙。
“這怎么有個民.又是你?”
那名軍官用鞭子指了指衛燃,“把他給我送去船艙!”
說到這里,那名軍官手里的馬鞭指向了程官印,“老子要不是看你跟著抗日有些功勞,你也得跟著一起進去關禁閉!”
“長官說的是,長官說的是。”
程官印連忙表示了感謝,“長官,我是想著拉著他給長官開個小灶給您陪個不是。”
“開什么小灶,你個老東西別在這個時候給老子上眼藥!”
說完,這位長官帶著他的士兵走進了艙室,衛燃也被一名士兵押解著進入了貨倉,和其他被強征的民夫關在了一起。
這里足夠昏暗,甚至可以說伸手不見五指,空氣的質量也不算好。當然,氛圍也不算好。
只可惜,那些同樣被征召的民夫雖然在這里面擠的滿滿當當,但他們全都說著廈門當地的方言,所以衛燃能聽懂的只言片語實在是不多。
當然,相比這些民夫在說些什么,他其實擔心這條船是不是已經超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