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兵權的兒子程孝先要更加幸運些,因為養父陳順和大哥程懷謙的照顧,他當年順利上了大學,是正經老五界的大學生,在動蕩年代結束之后,他被安排進了造船廠一直工作到了退休。
這兄弟倆每人都前后生了兩個兒子,而且都讓老大隨了養父的陳姓。
也正因如此,到了眼前的陳大叔和程大叔這一輩,他們兄弟四個里的大哥和二哥都姓陳,老三和老四都姓程。
不僅如此,此時坐在衛燃面前,這個名叫程湘根的大叔,便是程懷謙的二兒子,也是程官印的親孫子。
他們這一輩兒里,姓陳的老大和姓程的老四,分別是退休的公交車司機以及尚未退休的高中老師。
而合伙經營水產以及小飯店的老二以及老三,年輕的時候竟然都是水手。
尤其讓人唏噓扼腕的是,他們工作的那條船甚至停靠過苔南的港口——那時程官印甚至都還活著。
在這咫尺天涯的遺憾中,四兄弟里的老大陳豐年和年紀最小的程湘水也趕了過來。
在一番相互介紹,并且攔下了這四兄弟里的大哥執意跪謝的大禮之后,衛燃和李羿忠也從這四兄弟嘴里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無論程兵權的兒子程孝先,還是程官印的兒子程懷謙,他們都還活著,而且身子骨非常硬朗。
也直到這個時候,李羿忠也終于在衛燃的示意下,講起了他們的父輩、祖父輩記憶里的“程阿公”,同時,坐在他旁邊的盧悅,也展示著他們帶來的那些老照片。
悄然離開了這間小飯店,衛燃走到隔壁的水產店,借著衣兜的掩護摸出了隨身酒壺和住著觀賞魚的玻璃魚缸碰了碰,仰頭灌了一口辛辣的白酒。
邁步走出小店,他在門口尋了一個剛好可以曬到陽光的位置靠著墻坐下來,點上顆煙美美的嘬了一口。
在這噴云吐霧中,那只大肥貓也走過來,自來熟似的跳到了他的腿上,不知廉恥的翻身露出了或許裝滿了海鮮的肚皮,任由衛燃幫它撓著癢癢。
恰在此時,秦二世也打來了電話。
“人找到了”電話剛一接通,秦二世便問道。
“找到了”
衛燃劃拉著那只大肥貓的肚皮,瞇縫著眼睛看著路對面的海港,“你那邊呢能走個人情”
“你說的那位程兵權夫婦是已經解密的老地下了”
秦二世說道,“所以這可不算人情,而且就算是人情,也不是給你或者我的。”
“多久能下來”衛燃干脆的問道。
“今天剛好周一”
秦二世說道,“你今天把身份信息報給我,然后帶著他們去正常申辦,周三下不來周四肯定也到了。”
“多謝”衛燃說道,“到時候你去嗎”
“我就不去了”秦二世罕有的表示了拒絕。
“既然這樣,我就自己去吧。”
衛燃想了想說道,“讓穗穗以尋親團的副團長名義怎么樣”
“懂了”
秦二世干脆的說道,這個人精非常清楚的聽懂了衛燃的暗示,“你安心去,剩下的交給我就行。”
“掛了吧”衛燃笑瞇瞇的掛斷了電話。
曬著太陽抽完了一支煙,等他擼夠了貓再回去的時候,李羿忠已經講完了有關“程阿公”的故事。
“衛先生”
排行老大的陳豐年感激的和衛燃握了握手,“我們準備去把這消息告訴我爹,您也跟著一起去吧。”
“我們仨剛剛喝了幾杯”
衛燃說著將鑰匙遞給了對方,“麻煩幾位大叔幫我們開個車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