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我在網絡上知道了你的身份”
卡洛斯端著一杯咖啡坐在了衛燃對面的沙發上,簡單直白的說道,“對我來說,認識一個年輕且成績斐然的歷史學者沒有絲毫的壞處。對你來說,認識一個勉強算得上臭名昭著的美國律師同樣不是一件壞事不是嗎?”
“確實不是一件壞事”
衛燃聽完穗穗的翻譯之后笑著點點頭,這事兒簡單的說,無非是對方想拓展人脈罷了,哪怕這人脈暫時看來根本沒辦法為雙方帶來什么助益。
卡洛斯笑瞇瞇的說道,“當然,不可否認,我對華夏人有與生俱來的好感,這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因為華夏文化?”穗穗翻譯完之后好奇的問道。
“不不不,主要是受我父親的影響”
見衛燃和穗穗一臉疑惑,卡洛斯說到這里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主動解釋道,“我的父親參加過38度戰爭,當時他是一個卡車司機,后來成為了華夏志愿軍的俘虜。他活著的時候經常和我說,雖然當時他是個戰俘,但那是他渡過的最快樂也是最不可思議的一段時光,更是徹底改變了他觀念的一段記憶。”
“卡洛斯先生,我開始對您父親的故事感興趣了。”衛燃等穗穗翻譯完之后開口說道。
“在這之前,請讓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談性正濃的卡洛斯笑瞇瞇的問道,“衛,你知道你們華夏第一次舉辦奧運會是在什么時候嗎?”
“當然知道,2008年。”衛燃想都不想的便回答了這個簡單的問題,那一年帶給了華夏太多的自豪,也帶來了太多的傷痛,他一個紅旗下長大的華夏人怎么可能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然而,卡洛斯卻得意的搖搖頭,“這是我最喜歡問華夏人的一個問題,也是很難有華夏人給出正確答案的一個問題,所以現在讓我來告訴你正確答案吧!
你們華夏第一次舉辦奧運會是在1952年的11月15號,舉辦地點是北寒的碧潼中學操場,我的父親,就曾是那場奧林匹克運動會上的參賽選手之一。”
說到這里,卡洛斯拄著拐棍站起身,走到靠墻的一個玻璃柜子前,從里面取出了一個看起來頗為漂亮的景泰藍花瓶,小心翼翼的將其擺在了桌子上。
“這是我父親參加那場奧運會得到的獎品,當時他參加了籃球比賽,據他說成績還算不錯。”卡洛斯律師開心的說道,“那場運動會也徹底改變了我的父親,在被俘之前,他曾是個來自美國南方的、堅定的種族歧視者。”
“之后呢?”穗穗急匆匆的翻譯完之后追著問道。
“那場比賽里,他和幾個同樣來自美國的黑人戰俘一起贏下了某一場籃球比賽,之后還一起加入了由戰俘們自己組織俱樂部。后來還在衛生運動中,一起抓過老鼠,用老鼠尾巴換香煙抽。
那些珍貴的經歷讓他和他曾經厭惡歧視的黑人成為了非常好的朋友,也讓他和我,一生都對華夏人抱有天然的好感。”
卡洛斯說著,又從那玻璃柜子里拿出了一個寫滿了簽名的白色套頭衫,這衣服上的簽名遠不止一個個衛燃看不懂的英語名字,還有不少他能看懂的漢語名字,那些名字有的帶著書生氣,有的則聽起來格外的樸素,但在這些漢語名字中間,卻用剛勁的毛筆字額外寫著一句“打到帝國主義!世界人民大團結萬歲!”
將這件珍貴的套頭衫還給對方,后者將它和景泰藍花瓶全都送回了玻璃柜,這才重新坐下感慨的說道,“看得出來,你對那場奧運會并不算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