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那處莊子,就不得不從張保去看房產那天說起了。張保在外城碰到了肅春阿,就是嫁入康親王府的肅大小姐的阿瑪,經他介紹認識了張飛虎,白敏良等人,正好那兩人準備買一座宅院,偏又不夠現銀,所以商量好用他們在房山的一處宅院換張保的這處,再補上差價。張保去看了房山的那處宅院,覺得很滿意,宅子建在山腳下,離云居寺大概有十一二里地,正好位于云居寺與十渡之間,房屋也多,十分干凈清雅,還有一個大花園,里面亭臺樓閣俱全,有一個小湖,還有一小部分在山上。張保還用補的五百兩差價在宅子附近置下一份田產,于是全家商量好等房屋翻新好年后搬過去,最后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端端和小劉氏先一步搬去了。
雖然三房并沒有分家,但是一直住在府里不自由不說還容易牽扯進府里的是非,所以在外置個別院,大部分時間就在別院住了,加上這算是三房第一次有屬于自己的產業,我和張保都非常開心,就種什么蔬果樣什么水產商量個不亦樂乎。
到年底的時候,我們全家終于正式的搬到房山了,張保已經提前帶人運送行李去了,后來端端再護衛著我和寶寶小賢寧帶著幾個隨身丫鬟仆役上路。幾個孩子各自去了,張保帶著我參觀我們住的正院,正院全部是張保親手布置的。進院先是畫了鸞鳥的影壁,我心下一陣感動,知道這是取了我名字的意思,影壁后面就是寬敞的庭院,院子中間用各色卵石圍了一個淺淺的水池環繞著中間的假山,池子里有些小魚兒和田螺,假山上面還有精致的小亭子和小橋流水,整個假山布滿了花草和青苔,遠遠看去像個大型盆景。
正對假山有三間正房,中間是廳,正對著門口的墻下擺放著丈高的四聯紅漆坐屏,屏風下是紅檀木的案子,案子兩側的寬椅算是主座,左右兩側雁翅排列了四把椅子,我平日里處理家務就是在這里了。左房是我和張保的起居室,中間有一個屏風隔成兩間,外間靠墻砌了兩尺來高的矮炕,抗頭是頂房高的格子柜,炕上擺著一個軟榻,還有一個小案幾,炕邊還有兩把椅子,里間是紅檀木的雕花大床,配套的梳妝臺,大床后面是一個百寶格和一個大衣柜。右房有一面大的書柜,還有書桌,銹案等,靠墻也有一溜矮炕并一排椅子。
張保一邊不停的說著當初是怎么設計的,我心里暖暖的,一會兒一個媳婦子過來叫我們去吃飯,我心情很好,面上帶笑,還常常挾菜給張保,張保則是笑著吃了個精光,又給我挾,完全當幾個孩子不存在一樣。幾個孩子鬧著要去看花園,張保溫柔的對我說:“夫人飯后休息一下吧,時間還早呢,等你睡好了,咱們一起游園去。”我略紅了臉,輕輕點了點頭。
在房山是日子可說是無比快活,早上一家人一起吃過早飯,然后寶寶幫著我料理家務,張保不是去果園就是巡視田地。吃過午飯后,我就哄著小賢寧睡午覺,下午就在房里做點針線或者跟張保聊天,偶爾去逛逛園子,日子過得很是愜意。園子里有幾處亭臺樓閣,我們分別命了名,林子邊的兩層小樓被寶寶命名為枕霞閣,與枕霞閣相對的一處八角亭子端寧取名叫觀瀾亭,湖中心的亭子被我很沒有創意地定為“湖心亭”,那處建在平臺上的房子則張保叫做的“凌波臺”。
很快年關到了,我們全家還是要回伯爵府過年的,我帶著幾個心腹管事提前回京,幫著大嫂子為過年過準備。接近年關的時候,張保帶著兒子女兒也回府,小劉氏母子就留在房山過年。第二天一早,我和大嫂子四弟妹就坐在榮慶堂上共同理事,李氏與喜塔臘氏都在旁邊陪著,婉寧淑寧也列席。婉寧對家務管理不太有興趣,聽說我們家別院有園子也想去玩,寶寶不想讓她去,看了我一眼,我會意的笑道:“幾間屋子還是有地,二丫頭若有興趣,便到我們那里住幾天吧?橫豎坐了馬車,也不過大半天路程而已。”果然讓婉寧打了退堂鼓。接下來的商議過程中,婉寧除了裝飾與飲食方面外沒提出什么好的建議,還生搬硬套《紅樓夢》里的一些人員安排,可是根本不合實際,相反寶寶倒能提出很多有用的建議,大嫂子和四弟妹都夸我教女有方,我面上一臉謙遜,其實心里得意得要命,一直彎著眼角,嘴邊帶著若有若無地弧度,還不時常常整理右邊的發簪……恩,還是不要做得太明顯了啊。商量完后,寶寶幾被婉寧拉走了,我則和妯娌們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