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寧道:“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以后就有人和我玩笑打鬧了,免得總一個人悶得慌。”
玉敏便道:“其實在自己家里,倒不用總被規矩拘著,偶爾玩笑一下,反倒能讓家人彼此更加親近。我小時候,原本是個沉悶的性子,自從認識了婉姐姐,人就變得開朗多了,有時也會和父母長輩說說笑笑的,他們都說我比小時候討人喜歡呢。只要禮數不錯就行。”
淑寧點點頭:“我也這么想,平時一向都守規矩的。方才只不過是哥哥在我臉上亂畫,我才追著他捶了幾下,是哪個造謠,說我們打起來了?”
婉寧湊近她的臉:“畫什么了?我瞧瞧。”淑寧抿嘴一笑:“早洗干凈了。”婉寧笑道:“原來端寧哥也會開這種玩笑,我一直當他是個道學先生呢,一見到我,就要我認真學習功課。”
綠嬋這時突然道:“端寧?原來他是你們的哥哥么?”淑寧與婉寧點點頭,她就興高采烈地說:“我早聽說過他的名字了,別人都說他文武雙全,長得又好看,而且待人又和氣,很多千金小姐都在討論他呢。”玉敏有些尷尬:“你是從哪里聽來的?我可沒有提過這些事。”
那綠嬋道:“很多人都有提啊,往日來咱們家的那些小姐啦,還有各家的丫環啦,我還聽說有位蒙古王公的女兒給他寫過信呢,不知寫的是什么?”她睜大了眼,興致勃勃地望著淑寧和婉寧,仿佛在問她們那信的內容。
婉寧看向淑寧,淑寧疑惑地道:“我從沒聽哥哥說過啊,是什么時候的事?”綠嬋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聽人說的,不過那可是位外藩郡主啊,說不定你們哥哥會成為額駙呢。你真的沒聽說過么?”
什么額駙不額駙的,她家老哥提都沒提過,可見沒這回事,如果心里不喜歡,別說郡主,就算是公主也不稀罕。再說,全家心目中公認的理想媳婦人選是真珍,雖然兩家分隔得挺遠,可從雙方時不時來往的書信可以看出,自家老媽完全沒有改主意的意思。
不過淑寧也知道,這事兒一天沒成,就一天不好對外人說,只是綠嬋和婉寧都很感興趣地望著她,連玉敏也帶著一絲好奇等待著她的回答,這種架勢下,要混過去可不容易啊。
有了,方才她進門時,似乎聽到她們在談論著選秀的話題,便道:“這不知是哪個傳出來的,只怕也是以訛傳訛吧,理它做什么?說起來,我方才進門前,你們在說什么?似乎挺有趣的。”
這話一說,倒是提醒了婉寧:“對了,方才我們在說她們今年參加選秀的情形,你一進門,就岔過去了。”她轉過頭去對綠嬋說:“快繼續吧,你們進屋以后,娘娘們問了什么問題?”
綠嬋又再笑起來:“很簡單的,只是問些家世來歷罷了。我們之前還以為會問些難題呢。有一個和我們同院的秀女,聽說會考學問,前一天晚上背詩背到半夜,結果兩只眼睛都腫起來了。娘娘們一見,難看死了,馬上就撂了牌子,她出去時還哭呢。”
婉寧喃喃自語:“不考學問么……”
玉敏柔聲道:“其實參選的秀女,有多一半是不識字的,宮里挑人,也是以品德門第為先,只要說話有條理,儀容家世都過得去的,就能通過初選。到了娘娘們面前,就要看各人造化了,當中也有娘娘喜歡才學好的,也有喜歡性情和順的,很難說得準。”
綠嬋繼續道:“那時候我們和鑲黃旗的秀女一天選,一撥兒五六個人。我看啊,就沒一個人比我表姐強的。她一站出來,那氣度,就把別人都壓下去了,幾位娘娘都直點頭呢。”
玉敏有些不好意思:“胡說什么,有好幾家的姑娘都比我強呢,你說這話,叫婉姐姐和淑妹妹聽見倒沒什么,傳出去了,別人還以為我有多輕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