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芳寧幾次出行,淑寧都沒再參與了。她在家中休息了幾日,又把精神養了回來。不過這些天她并沒有聽佟氏的話,停下蔡先生那邊的功課。但可能是因為先前一直忙碌,現在閑下來倒不習慣了。正好,因科舉日近,張保放了楊先生假,讓他備考,賢寧和小寶的文課無人照管,淑寧便索性重新執起教鞭來,直把兩個小子折騰得嗚哇鬼叫,無比懷念起寬松仁慈又好欺負的楊先生。
卻說那小劉氏帶著芳寧出門禮佛,這小劉氏與芳寧的愛好有些不一樣,雖然也有去大寺廟里聽人講經,但更喜歡去尼姑庵找姑子們說話,而去得最多的,就是離別院大概七八里地的那座慈云庵。那慈云庵雖說姑子們是出了名的貌丑,甚至還有兩個身上有殘疾,但庵里做的齋菜之美味卻是遠近聞名,連京城中的官家女眷,也有慕名而來的。那庵堂平日里香火不絕,但香客們十成里便有九成是沖齋飯而來。
芳寧跟著小劉氏去了兩回,也喜歡上了那里的齋菜,甚至還與淑寧說起,不知能不能在家里試做一兩道。淑寧認為她難得對佛經以外的佛家事物感興趣,便鼓勵她多去幾回,橫豎那里離家近,上門的又多是女客,就算沒長輩帶著也不怕。
芳寧卻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我怎么好意思常去?雖然府里和三嬸都有給我月錢,但也熬不住三天兩頭地去,可若不添香油,我又實在沒臉面去吃白食。”
這個問題倒是很好解決,小劉氏與那里的姑子相熟,常常托她們做些祈福的法事,每月都有孝敬。淑寧對佟氏說了幾句,后者便在小劉氏付的錢的基礎上,又添上幾兩,讓她們為全家人祈福。那里的住持人品倒不錯,說話也文雅風趣,不象某些尼姑那樣令人討厭,因此佟氏對于小劉氏時不時請她上門說話的行為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芳寧沒了后顧之憂,也常與小劉氏去那里吃齋了,便是經文上有什么不解之處,拿去問那里的姑子,倒也有兩位年紀大些的,能為她作些解釋,相較之下,比去云居寺聽講經更方便。
只是有一件事挺讓人驚訝的,芳寧居然又碰上了那位舒夫人。舒夫人也是無意中聽說慈云庵齋飯好的,便趁生日時帶了兒子去嘗,居然遇上了芳寧,后來更是常常在那里與她碰面。
見了幾次后,芳寧便把這事告訴了淑寧,淑寧笑道:“看來大姐姐與那位舒夫人真真有緣,怎么就能總是碰上呢?大姐姐不是覺得她挺親切的么?莫非你們前世是母女?”
芳寧聽了,心中一動,臉上倒滲出淡淡的紅暈來。
臨近八月,張保收到好友周文山的來信,他被點了直隸學道,不日就要上任了。
(我想說,很多人……都猜錯了……要不要去面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