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寧又畫了一會兒畫,看著天色不早了,便收拾起東西來。上房的湯圓兒來請,說是佟氏讓她過去,她便把剩下的活交給冬青,跟著湯圓兒回到宅院里。
佟氏一見女兒便高興地招她過來,道:“方才收到周家送的信,你周伯母與周姐姐明天出發進京,要在咱們這里過一夜呢。我想著再過七八天就是老爺子的祭日了,不如索性隨她們一起走,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淑寧自是高興,她上次見周茵蘭,已是一個多月前的事了,但她又有些疑問:“現在天氣雖然暖和了許多,但時不時還會吹些冷風,周伯母身體還沒痊癒吧?這么遠的路,能受得住么?還有,科舉剛剛結束,周伯伯在衙門里應該還很忙吧?為什么不過些日子再進京?”
佟氏道:“你周伯伯暫時留在保定辦公,過些日子再告假。你周伯母母女二人先進京去,是為了你周姐姐的婚事。范家的兒子,聽說今科高中二甲傳臚,已被點了翰林院修撰。范家打算讓他在正式上任前,先把婚事辦了,大小齊登科,討個雙喜臨門的彩頭。你周姐姐雖然舍不得父母,但你周伯母覺得自己身體還過得去,想先把女兒的大事辦了,免得再生什么波折。”
原來那周家夫人,自隨丈夫往保定赴任后,便一直臥病,起初還以為是小小傷風,或是水土不服,也沒當是一回事,后來病情卻是反反復復地,進了冬天,竟加重起來,人甚至還昏迷了過去。周家人慌了手腳,料想是大夫不濟事,便花大價錢從京里請了名醫去,才診斷出周夫人有心疾,本來只是潛伏著,因趕路辛苦,又生病了,天氣一冷,就被引出來了。
這個病卻是難治,加上先前的大夫本事不濟,耽誤了時機,那名醫只能用藥勉強拖住病情,卻暗示周家人,可能會熬不過冬天。周家父女均是悲痛欲絕。張保與佟氏聽聞,還帶著兒女趕往保定探望過幾回,佟氏甚至把自家珍藏的一支百年老參都帶過去了。
可能是周文山平日里為人不錯,所以好人有好報吧。有個本地的舉人,家中人口眾多,卻沒生計,家境窮困,無力進京赴考,周文山便義助了他些銀子,讓他能帶著全家撐過冬天,還有些余錢做路費與住宿費。那個舉人知道周夫人重病,便特地請了相識的一個道士來為她治病。
那道士原來是個名醫,出家前也是世代行醫的人家。他家有個祖傳的方子,卻是專治心疾的。他道周夫人的癥狀發現得早,勉強還能控制,日后小心靜養,應該還能撐個七八年,但要完全治好卻是辦不到了。周家人知道周夫人暫時得保性命,已是喜出望外,哪里還有更多奢望?
周夫人現在已經大大好轉,只是不太能勞累。因此淑寧斷定,她這一路是要慢慢走的,只怕要兩天功夫才能到達別院呢。
果然,隔了一天的傍晚,周家的馬車才停在了別院的門口。
(非常瑣碎的一章……話說,最近發現我的Bug是越來越多了,只好安慰自己,我寫的是架空,然后扯著頭發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