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中秋,蔡先生楊先生兩位都各自請假離開了,佟氏打算要在別院里好好過一次節。自從四月他們一家回到房山別院后,除了端寧固定回伯爵府過夜,還有張保偶爾回京探聽些信息外,佟氏淑寧等女眷孩子有近四個月都沒回京去了。伯爵府那邊也沒說什么,只是時不時打發人來送東西問候,一點也瞧不出有什么不妥。佟氏也樂得輕松,干脆連中秋也不回府去了,等進了九月,要準備滿服大宴時再說。
中秋那晚,他們一家子吃過晚飯,便進了園子,叫人在臨淵閣擺了茶果,邊吃水果月餅邊賞月聊天。聞著陣陣荷花清香,真是無比寫意。
淑寧當場寫了一篇應景的大字,是一首名家寫的慶中秋的詩,張保佟氏都夸好。端寧看了妹妹的字,心癢癢了,便也寫了一篇更大更有力的字,寫完還對妹妹眨了眨眼。淑寧撇撇嘴,讓冬青另換了張大紙,寫了篇行書的《水調歌頭》,然后對哥哥揚揚眉。端寧清清嗓子,正要叫人換紙,卻被父親制止了。
張保笑道:“你這孩子,都是快娶媳婦的人了,怎么還跟妹妹斗氣?別讓表妹看了笑話。”端寧老臉一紅,低低應了聲是。淑寧得意地瞄他一眼,跑到母親身邊說笑去了。
絮絮也表演了一首苦練許久的琴曲,雖然手法并不算高明,但良夜美景,映著平湖秋月,琴曲也變得動聽起來。遠處大道上本有馬聲急馳而過,聽到琴聲,都忍不住放慢了步伐,等曲子奏完了,方才馳離。
絮絮的才藝表演贏得所有人的一致好評。小姑娘興奮極了,臉上紅撲撲的。她本要淑寧也彈一首,但淑寧推說寫字寫累了,并沒有彈。
這一夜眾人都過得極開心,到了十九那天,是淑寧生日,佟氏仍舊在園子里張羅了一席,給女兒慶生。
又過了幾天,姑媽他他拉氏突然來了。
絮絮一見母親,便撲到她懷里大哭一場。他他拉氏又是愧疚又是心痛,若不是那狐貍精狡猾,直到最近才料理干凈,她早就騰出手來接回女兒了,也不會把心肝寶貝一個人放在京中這么久,連中秋都沒法跟家人一起過。為了避免家中再生是非,她這番回來最多只能待半個月,等滿服的大宴一過,就要走人。
等得絮絮平靜下來,將這大半年的事一一告訴母親——當然只是明面上的,他他拉氏才察覺到女兒有了變化。但顯然這是好的變化,她心里很高興,覺得三弟一家子家教果然不錯。在晚上女兒向她報告了某些暗地里的所見所聞后,他他拉氏對佟氏更是感激,從第二天起,便對三弟夫妻倆親熱起來。
顯然,張保與佟氏都不太習慣她的變化。張保更是要忙于料理秋收的事,沒空與這個一向不太親近的姐姐應酬,幸好他他拉氏知道他要忙正事,早早放過了他。端寧聽了姑媽幾句噓寒問暖,便推說要向父親學些本事,也跑了,只剩了佟氏一個與他他拉氏面對面。佟氏與這個大姑其實在許多事上都看法不同,性情也不大相投,不過她素來和氣待人,只好硬著頭皮與他他拉氏說笑。
淑寧與絮絮下課后,到正房給各自母親請安,佟氏才稍稍松了口氣,他他拉氏的注意力也被女兒引過去了。不過這種輕松時刻沒維持多久,午休過后,他他拉氏見女兒在做復雜的針線,便到佟氏房中找她聊天。佟氏這回精了,把話題引到絮絮身上,又暗中夸了幾句,他他拉氏果然便不停地講起了女兒的事,佟氏只需偶爾接上幾句“是嗎”、“真的嗎”、“真了不起”,倒也輕松。直到申時,管家報說有事請佟氏處理,她才脫了身。
淑寧正練字時,被母親叫了去。佟氏皺著眉對她道:“桐英過來了,瞧著心情似乎不太好,說不想見外人,已經到水閣里去了。我要陪你姑媽,又不想讓她知道這些事,不如你去園里看看他還需要什么吧,別怠慢了。”
(過渡章節,順便說句,昨天那章我做了一點點修改,很少的一點。今天真熱……37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