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一身衣服,淑寧來到正院,佟氏與真珍正在說笑,回頭看到她,便問:“你去哪里了?怎么這許久不見人?”
淑寧忙道:“只是到園子里逛逛,走得累了,便在水閣子里歇了一會兒。累額娘與嫂子久候了。”佟氏擺擺手,揚起手中的信紙,笑道:“瞧你哥哥的回信,都有些語無倫次了。還連夜找上司討假,若不是兵部正忙,人家不肯批,他早就飛奔來了呢,眼下只好等休沐日了。”然后又指指邊上的六如:“連這丫頭都送過來了,若不是二嫫攔著,他連馬三兒家的都要派回來呢。從小到大,他還沒這么慌張過。”
淑寧接過那信看了,也忍不住笑起來。真珍推了她一把,道:“你哥哥不過是一時歡喜得過了頭,才會犯這糊涂罷了,你笑成這樣做什么?”淑寧睨她一眼,翹起嘴角:“我笑話哥哥,你心里不自在了?莫不是心疼?”真珍臊了,捶了她幾下。
這時賢寧飛快從屋前奔過,叫著“我要當叔叔了”、“我要當叔叔了”,小寶在后頭追著喊“不要跑,回來吃飯”,兩人繞著院子跑,鬧成一團。小劉氏喘著氣進屋,嘆道:“姐姐,賢哥兒還是交回給你管吧。”佟氏撫撫額角,走到門口大聲喝道:“賢哥兒!不許再鬧了!再鬧就不許你吃飯!”
賢寧停下腳步,后面小寶一時沒剎住,差點兒撞上。兩小子見佟氏板起臉望自己,忙站好了低頭認錯。賢寧一見佟氏臉色放緩,便挨過去撒嬌道:“額娘別氣,額娘別氣,我是太高興了。我要當叔叔了!”
佟氏似笑非笑地對他說:“你整日跟個猴子似的,有你這樣的叔叔么?沒得叫人笑話。”賢寧嘟起嘴,小聲道:“我聽話就是。”佟氏漫不經心地“唔”了一聲,指了指雨歌:“跟你的丫頭下去洗手換衣裳,瞧這一身的泥!又跑池塘那邊去了吧?”賢寧傻笑著下去了。小寶偷偷看了佟氏幾眼,又去瞧自個兒的母親。小劉氏嘆道:“還不快回屋去,你當自己身上干凈呢。”小寶忙向各人行了禮,匆匆去了。
佟氏回到桌邊坐下,才笑道:“昨兒已經鬧了半天,今早上吃過飯,又開始鬧了,沒得叫人頭疼。”淑寧問:“難道小寶不是跟著楊先生讀書么?怎么讓他跟著賢哥兒胡鬧呢?”小劉氏不好意思地道:“因著這件喜事,整個別院都喜洋洋的,我便求楊先生放了一天假,讓孩子們松乏松乏。”
淑寧想了想,道:“就讓弟弟們玩一天,也沒什么,只是如今賢寧已經不小了,當初哥哥在他這個年紀時,已經正經拜先生了呢。眼下對賢寧也要嚴些了。”佟氏點頭:“這話說得是,明兒就讓他跟楊先生學去,省得他在家里吵得慌。”
素云過來說飯已經擺好了,佟氏便招呼眾人過去坐下,又讓人催孩子們快來。待吃過飯,眾人各回自己的院子,真珍也回院午休去了,佟氏才喚過女兒,道:“我有事與你商量。我本來打算在這里留幾天,便要到保定去了。但眼下你嫂子懷孕不到兩個月,我不放心,打算留到滿四個月胎兒安穩下來再說,那時已是臘月了,索性過了年再去。但你嫂子現在的情形,不好多勞神,我又要照看她,劉姨娘要顧著你兩個弟弟,都沒空閑。這別院的家務和產業,恐怕還要你多費心,你便再辛苦些時日吧。”
淑寧忙道:“額娘說的什么話?這本就是我份內事,何況又是素來做慣的。”她頓了頓,又道:“趁這個機會,我也有事與額娘商量,就是關于家里產業的事。”
(秋日最多思,執筆意遲遲。話說,這是我最不擅長的情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