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氏還未表態,婉寧便已經大加反對,甚至指責淑寧為了巴結未來夫家親戚,不惜損害她的利益。淑寧忍住氣,只是對那拉氏道:“我聽那兩位嬤嬤說,那個萸哥兒家里在四貝勒府有些臉面,父母都是內院里有頭有臉的管事。本人也不錯,如今在外頭書房里當差,過兩年說不定還能放出去謀個出身。這樁親事到底如何,還要大伯母和二姐姐拿主意,我就不再過問了。”
她留意到自己說起萸哥兒的背景時,那拉氏眼中亮了一下,便知對方心里定然有了主意,也不多說什么,就起身告退了,完全無視旁邊有些張牙舞爪的婉寧。
第二天正經周年祭日,他他拉府并沒有請族人來,只是自家幾房人祭了一祭。芳寧、絮絮都派人送了東西回來,而遠在保定的張保與佟氏夫妻,送的禮品也在當天中午前到了。婉寧本來說好要出席的,但一聽說二房的人也來了,便死都不肯出院子。得知這些消息,興保夫妻冷笑幾聲,沈氏皺了皺眉頭,便沒人再多說什么。
最后還是那拉氏好說歹說,婉寧才在親眷們離開后,到外頭大廳給祖父上了一柱香。偏偏她又犯了疑心,覺得周圍的仆人雖沒有竊竊私語,但那互相使眼色努嘴的神情,分明是在笑話自己,旋即大怒,斥道:“三妹妹不是正負責管家嗎?怎么把人管得這么不懂規矩、亂嚼舌頭?!”
周圍的人臉色大變,忙端正站好了,板起臉來。婉寧看得有些得意,那拉氏暗嘆一聲,便讓女兒扶自己回房去。
當初喜塔臘氏去接婉寧,說好要小住三天的,所以祭日過后,婉寧便想著要好好輕松一天。但她剛表達了想出門的想法,便被人攔住了,不但那兩個嬤嬤說不合規矩,連她母親都說了她幾句。她一陣氣悶,便只在家里逛逛。但她一出院子,兩個嬤嬤就要問她去哪;就算只是去母親屋里,也有好幾個人跟著;走在路上,到處都能看到丫環婆子探頭探腦。她不由得埋怨起管家的人多事,讓她在家里也沒法享受自由。所以期限一到,便很干脆地收拾行李走人了。
淑寧并不知道自己成了婉寧心中害她在娘家不能享受自由的罪魁禍首,她只是對著婉寧在家這三天的用度支出賬單發呆,但最后還是批過了。
過了幾天,又聽說俏云的兄嫂被那拉氏召回京來,得了份賞錢,讓他們給妹子辦份體面的嫁妝。淑寧心知那拉氏最終還是說服了婉寧。
那拉氏似乎嘗到甜頭,每過十來天,便讓人去接女兒回家住兩日。淑寧只覺得婉寧對她散發的冷空氣越來越明顯,而大房的支出也越來越不象話了。可偏偏她又不好說什么,免得被那拉氏誤會她委屈了寶貝女兒,所以在管家滿兩個月后,見那拉氏身體漸好,喜塔臘氏也勉強能對付了,便將管家大權交回大房,自己打點行裝,預備回房山去。
然而她的行程再度被阻,端寧在兵部里聽說了些不太好的傳聞,前線似乎發生了某些令人不安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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