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保命人在大門口掛上了男爵府的匾。他現在不用天天上差,有了大量閑暇時間,除了親自過問小兒子與孫子們的生活起居和功課外,便是處理族人的事。他推薦了一個年輕堂弟與一個族侄入仕,雖然只是**品的小吏,但比往日無官無職的強。此外,他又出面送了幾個族中少年進正紅旗官學,并對幾位族老提起,想設一所族學,為子弟們開蒙,學習詩書騎射。族中鰥寡孤獨,他都一一慰問,并給與資助。這些做法,令他這個族長的威信迅速加強。又因為李氏生產后重新執掌家務大權,行事周到,態度得體,頗得族人信賴,連帶的男爵府也更有體面。
晉保還向二房示好,邀請他們一家過年時回府中拜祖先吃團年飯。興保雖不知道他的用意,但想到大哥現在也算是天子近臣,便答應了。
雖然少了四房,但大房與二房三房在過年時相處得勉強還算融洽。那拉氏的態度很和氣,婉寧又沒回家來,索綽羅氏要注意自己身為皇親的體面,所以彼此客客氣氣地,并沒紅臉,倒讓夾在中間的三房松了口氣。
兩個新生兒的出現,更是讓幾家人增添了快樂。明瑞快有半歲了,已經可以自己坐起身來,而且極愛笑,手腳胖乎乎的,像蓮藕似的,極可愛。而李氏新生的兒子滿瑞,只有兩三個月大,雖然不如明瑞漂亮,卻長得比親兄姐都壯實。他整天打著哈欠,還從鼻子里吹出小泡泡來,眾人看了,都哈哈大笑。
流產的萬琉哈氏,卻有些不是滋味。雖然妯娌們提議讓她抱抱孩子,她本是很心動的,但臨到頭來,卻只是握了握小手便罷。索綽羅氏不滿地盯了媳婦幾眼,終究還是沒說什么。
真珍看得有些奇怪,事后向嫂嫂們問起,方知道萬琉哈氏流產的真相。原來她懷孕滿四個月時,誠寧有些耐不住,索綽羅氏便作主給他收了兩個屋里人,萬琉哈氏很生氣,便三天兩頭的打、罵,鬧得雞犬不寧。到了七個月的時候,得知其中一個屋里人懷了身孕,她便再也不能忍受了,直接帶了陪嫁的丫頭去找那小妾晦氣,結果對方的胎兒流掉的同時,她本人也因為動了胎氣,愣是將個七月大的男胎弄沒了。丈夫公婆都對她很是不滿,若不是顧忌她娘家,早就大罵出口了。
不過慶寧順寧他們兄弟幾個,背地里卻免不了嘲笑誠寧。因他在家被老婆打罵,在侍衛處可算是出了名的。他從前臉上帶烏青時,別人問起,便說是摔的,次數一多,便有人給他起了個綽號叫“摔哥”;最近,他眼窩黑了一圈,卻辯解是上了眼藥,別人就改叫他“老藥”了。
不過嘲笑之余,慶寧順寧也為誠寧嘆息。他們三個年紀較相近,自小一塊兒長大,就算大房與二房不和,他們仍比別的兄弟親近些。誠寧娶了這么個老婆,他們也不由得為他難過。
過完年后,張保早早回了保定,但佟氏卻與賢寧留了下來。他們夫妻二人先前商量定了,老是帶著兒子來去,對他學業不好,放在京里,又擔心哥哥嫂子和姐姐各有事忙,未必有功夫照管他,府里其他人,又未必信得過,便決定將他交給小劉氏,讓他與小寶一起跟楊先生讀書。因此小劉氏帶著兒子回房山時,便將賢寧帶回去了。賢寧雖不舍得母親與哥哥姐姐們,不舍得小侄子,但想到房山園子好玩,成師傅能教他騎馬,小寶哥又很照顧他,便乖乖答應了,只是要求時不時的回京里玩。
桐英那邊送來了最終定的新府圖則,內務府只是在原圖的基礎上,在中路上壓縮了前院的大小,又添了一重院子,別的都與原圖差不多,淑寧先前提議添加的部分,也都改了。桐英很細心地要了一張正院正房的詳細圖紙,上頭有具體的尺寸與房屋格局。淑寧見了心中一喜,看來打家俱的事可以提前進行了。
康熙三十六年二月初六,皇帝再次御駕親征,桐英也隨行。這一次,端寧以兵部筆貼式的身份,也隨大軍前往西北。雖然親人與愛人都踏上了戰場,但淑寧與家人并不害怕,因為這一次戰爭,必定是以勝利結局的。
她現在面臨一項重大任務,就是正式開始籌備自己的嫁妝。因桐英那邊有信傳來,說是這次大戰結束后,希望兩人能盡早完婚。
(不好意思,寫打家俱寫過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