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寧默然,在這件事上,瓜爾佳氏還真是可憐人。本來是少年夫妻共患難,沒想到困難一過去,丈夫就有了新人,對她的愛意也漸漸減少。不過想起今天她的表現,淑寧又覺得,雅爾江阿對妻子越來越冷淡,其中未必沒有瓜爾佳氏的錯。
想到這里,她便對桐英說:“我有些明白你的心思了。正因為從前有過和睦的日子,你才總想著讓兄嫂好好相處。我不攔著你,但你若不讓我知道這些,我又怎會知道你這樣做的緣故呢?”
桐英拉著她的手道:“是我疏忽了。其實自從當年在西北九死一生,逃回京城,我便覺得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最是重要。你娘家可說是父慈母愛,兄友弟恭,彼此很親近,我看了真羨慕。雖然額娘已經過世了,但我還有親哥哥,我希望我們也能一樣和睦。”
淑寧笑著拉過他另一只手:“那你要把想法告訴我,我也是你的家人,我們一起盡力吧。”桐英看著她,重重點了點頭。
過了幾日,實格又上門來玩,淑寧想起前幾天的事,便悄悄問他宗學里的先生是不是生病了,曾經提前放過學。實格睜大了眼說:“沒有啊,先生們好著呢,不過張師傅最近火氣挺大,害得好些人受了罰。”
淑寧早猜到當天阿扎蘭是逃學出來的,現在也只不過是證實了而已。實格瞧著她,忽然想起一件事,道:“說起來,三哥就因為早退,手心挨了好幾戒尺呢,可疼了。”淑寧一怔,笑笑,問:“怎么沒聽他說起?你二哥這邊多的是好藥呢。”
實格笑道:“府里也有,二哥早就塞了好多過來。不過三哥現在打著養傷的幌子留在家里,其實不知跟底下的人搗鼓什么呢,鬼鬼祟祟的,還不許人問。”
淑寧有些狐疑,正要再問清楚些,石先生卻派人來請實格說功課的事,她便沒再問下去。
伊爾根覺羅氏的兒子滿月,簡親王府足足擺了二十桌,將關系好的宗室王公和雅爾江阿軍中的同僚都請了來。雅爾江阿事先寫信回奉天,請簡親王給孫子起名,然后就在宴席上宣布次子起名為阿爾塔。
桐英陪著兄長接待賓客,淑寧也幫著陪女客們寒暄,不過她還抽了時間去陪正在“養胎”的瓜爾佳氏,又忍受了對方的一輪轟炸。
這場宴席過后,很快便是選秀的日子了。初選結束后,淑寧曾派人去打聽了一些秀女的情況。所幸因佟家表妹也有參選,所以她從外祖父家得了些比較可靠的資料。不過今年因是全國范圍內的大選,不象她那屆是打了折扣的,除了京里的秀女,很多人的情況都不太清楚。加上這種事不能做得太明顯,所以得到的資料不多。她稍稍整理了一下,便送去給阿扎蘭看,看他有什么意向,只是阿扎蘭卻意興闌珊,只是隨意翻了翻。等到她前腳踏進瓜爾佳氏的院門,他后腳便出了王府。
一直到復選前,她都在加緊收集情報。等到真珍派人來報信,她才知道武丹將軍一家已經到了京城,而崇禮的婚禮,就在三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