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太醫站在殘破不堪的慈恩寺外面,垂足頓胸的嚎叫著。
一個勁的嚷嚷著自己會被那乳臭未干的小崽子給害死。
那小崽子毛都沒長齊,若是可以醫治好重傷垂死的娘娘,天下的醫者都可以去死了。
不用混了,免得活著浪費糧食。
讓人家小崽子、小神仙看見了礙眼,死了算球。
可是那小崽子真以為自己是神仙?
傻子冒充的神仙吧?
別說難以醫治重傷垂死的娘娘,就是娘娘身犯經年的頑疾、都會要了娘娘的命。
作為娘娘的主治太醫,跟隨娘娘有些年頭了。
對娘娘身犯的頑疾一清二楚,沒法治。
如今重傷結合頑疾催人命。
娘娘根本扛不住。
也許已經死了。
沒救了。
死。
都得死。
死在一個小崽子的連累下,連累一家老小三百多口人跟著慘死,何其不幸?
這都是那小崽子害的。
還有帶著那小崽子進來的秦瓊,翼國公一家也得死,都去死吧!
吳太醫一句一句的咒罵著,痛訴秦瓊不是人,害死成百上千人,良心被狗吃了?
秦瓊無言反駁,守在門口挨罵。
心里也不是滋味,不知道浪軍救不救得了娘娘。
若是娘娘死了,所有人都得陪葬。
到那時就變成了間接的劊子手。
于心何忍啊?
何況陪葬的人還有自己的一家人。
這種結局怎堪承受得起?
這是滅門之禍啊!
真是急死人了。
怎么辦?
浪軍能救活娘娘嗎?
若是救不活…
……
寺內,坍塌得一塌糊涂,滿目瘡痍。
在大門右側的柱子旁邊。
以蒲團墊起臥床。
血跡斑斑。
一位面容蒼白、憔悴,極度虛弱的婦人側躺在蒲團上,半瞇著眼簾,朦朧的看見一圈侍女哭哭啼啼的。
還有一位俊朗的少年,帶著兩名蒙面女子走近身邊。
她們是誰,婦人想到了什么,強忍著瀕臨昏厥的思緒與鉆心的疼痛,喘息著顫聲說道:“你,你們別過來。
不可褻瀆本宮,惹怒皇上引發殺身之禍。
皇上的尊威不可觸犯、否則必死無疑。
而本宮誓死也要為皇上守住這最后的一份尊嚴。
身為皇上恩寵的皇后,一國之母,絕不容許任何人褻瀆,一絲一毫,以免成為天下人的笑柄,辱沒皇威。
走吧,快離開這里…”
“啊,這,這該怎么辦?
浪軍,要不還是離開吧?
褻瀆皇后的鳳顏,惹怒皇上,株連九族都不夠殺的!”
怎么會是皇后?狄韻驚詫的止步,拉扯著浪軍的臂膀,低聲提醒。
這會兒才知道害怕。
因為身為狄家人,無論被家人怎么冷嘲熱諷的針對,還是一家人。
血濃于水,割不斷的血緣情份。
一但救不了人,皇威震怒,這個血緣情份就是連坐問斬的導火索。
一個也跑不了。
都得死。
所以自己死無所謂,但連累家人一起死就是大不孝。
為了孝道而臨陣退縮。
這也是沒辦法。
畢竟皇后的身體,即便是接觸陌生男子都是褻瀆,傳出去可不得了。
特別是傳到后宮佳麗耳中,就會變成攻擊皇后的把柄。
直接把皇后說成私會男子都不稀奇。
就這一句話,這位男子出名了,株連九族也值了。
連帶皇后跟著倒霉,罷免皇后,打入冷宮。
或是直接賜死,以免皇威受損。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