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沒有更遲一步。
云錦只怕眼前是自己幻想出來的夢境,除了緊緊抱住五爺尋求慰藉之外沒有更好的可以擺脫恐懼的法子。耳邊的聲音是那么真切,緊抱著的軀體還有溫度,這個夢境太過真實了。漸漸地,云錦意識到眼前不是夢。
“五爺?”
“嗯。”
“我還活著嗎?”
“活著!小桃還等著你去照料!”
云錦一下子完全清醒,離開五爺安全厚實的懷抱,環顧四周,見著韓總兵的尸體,更是清楚看到尸體背部心臟位置深穩地扎著一支長箭。
“他死了!”云錦聲言,確信不疑的語氣,是說給自己聽。神情里沒有驚懼,有如釋重負。
“死了!”蕭執肯定。
“那,五爺你會不會有危險?”云錦轉過頭來眼含憂慮地望向五爺。
“我盡力化險為夷。所有事情我來安排,你不必擔心。”
接著,蕭執開始處理善后之事。云錦一心一意照料小桃。
請了大夫來,大夫為小桃實施了一番緊急治療措施后,語重心長告知云錦,其身上其它傷皆可隨時日漸漸好轉。只這腰脊上的傷難能好全,往后勢必會影響行走,而且,往后定然再不能去提或擔重物。
蕭執聽聞大夫所言,當即表示不管這丫頭恢復得怎樣,蕭家照管她一輩子。蕭執是覺得這丫頭忠心護主,十分可貴。不能負重又如何,有腦子、有手,依舊能做很多事,將來給配個府里頭本分的家廝,也能過上平順日子。
蕭執此舉令云錦萬分感激,或許蕭執是一時興懷作出此舉,但此舉對云錦來說意義非凡。小桃是云錦從吉安府到京城方府之后來到身旁照料自己的。
入進方府前兩、三年,過得很不順,常被府里各房高低貴賤不同身份人欺負,經受過不少痛苦、掙扎、恐懼、憂悶。那段黑暗的日子,是小桃不離不棄陪著她、安慰她,為她分憂,替她出主意。為此,小桃也沒少遭排揎,沒少受人欺負,兩人就這么相互扶持著將后面的路漸漸走順了。
對云錦來說,小桃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若是小桃因為不能負重、形體有損而被遣走,這對云錦來說,比在方家遭受所有酷刑都痛苦。聽聞五爺說會照管小桃一輩子,云錦霎時生出恩同在身、對五爺感激不盡之情。不過,這所有心緒,只留存在心里未表露出來。
蕭執將院里安置一番后,將韓總兵的尸體拾掇一番,隨后帶著尸體出了莊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