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知曉那孩子不見了,說不得也要暗中松口氣呢,那樣癡傻的孩子,養在皇家就是丟臉,說不得以后他登了基,為了皇帝陛下的威嚴,也要想法子將他給“送走”了
武馨安嘆了一口氣,
“那孩子走了也好,就算他不癡不傻,有上官婷那樣的母親,他便是做了皇帝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上官婷那女人根本就是瘋了,為了富貴榮華,甚么都不顧了
她想起那個從床底下爬出來的女孩,索索發抖之時還不忘緊緊抱著孩子,不由暗暗替她嘆了一口氣,后悔道,
“早知曉,那晚上我便不與那些黑衣人纏斗了,說不得她就不會死了”
這二人正在說話間,外頭的門子突然匆匆跑了進來,
“夫人夫人宮里傳出消息陛下駕崩了”
武馨安聞言與粟大管事對視一眼,卻是都有“終于死了”的感覺,
這位大慶朝在位最長,躲在深宮之中不問百姓民生,不問百官貪腐,不管東南倭寇,不救西北災禍,一心修道,寵信奸臣嚴嵩,弄得朝局糜爛,民不聊生的皇帝總算是死了
粟大管事當際便吩咐下去,
“快快布置去庫里把白布取出來”
當下裴府里的眾婆子丫頭一起動手,將庫里的白布取出來,制作孝服,全府上下挨著個兒的查,將喜慶的顏色,全數換成了素白之色,便是虎妞和牛哥兒屋子里那些黃澄澄、金燦燦的小玩意兒,也被丫頭們全數收進了箱子里,惹得虎妞老大的不高興,不過她如今年紀大些了,也懂事了不少,知曉是皇帝死了,全城人都要跟著哭,倒也沒有吵鬧
老皇帝駕崩,喪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百官五品以上都要進宮哭喪,命婦與眾官員家眷也要進宮哭喪,因著裴赫是五品的武將,武馨安也是要進宮哭喪的。
她換上了一身素白,披散了頭發,跟在哭喪的隊伍里進了宮,不過她連進殿里哭的資格都沒有,卻是跪在外頭的廣場之中,聽著那禮官拖著長聲兒,讓跪便跪讓起便起,武馨安年輕又有武藝在身,倒是半點兒沒覺著難受,可憐那些年長又或是體弱的婦人,這樣被人來來回回折騰了一個時辰,便有人開始昏倒了
那些倒下去的,立時有就小太監無聲無息的上來將人給抬走了,剩下的人還要接著跪,待到了后頭隨著膝蓋頭越發疼得厲害了,剩下的人再看那些被抬走的人時,不少人都流露出了羨慕的眼神,
“只可惜不敢裝昏,能出去躺一躺也好啊”
只她們卻不知曉,那些被送到了偏殿里歇息的婦人,有專門的御醫把脈,看過身子之后,有的人就是灌上兩口冷水,把人弄醒了,又要接著在殿里跪
她們在這處跪到了午時,才有人引了她們到偏殿歇息,再有小太監送上清水干餅,有人過來扯著嗓子道,
“諸位夫人,用過哀食半個時辰之后,再到外頭接著跪”
眾人此時都是個個膝頭劇痛,腰背酸軟,神色憔悴,聞聽此言都是沖著那說話的大太監點了點頭,都要留著力氣預備下午再戰呢,卻是誰都沒有多說話,武馨安尋了一個地兒坐下,混在一堆人當中,等著那小太監發餅和清水。
她這也是沒有經驗,入宮時也不知帶些吃食藏在身上,她飯量本就大,此時早已經餓的前胸貼后背,雙眼發花,耳根子發響了,這廂眼巴巴看著那幾個小太監,挨著個的發餅,就等著他過來,不管是冷是熱吃上兩口,解一解饑火也是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