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馨安一愣應道,
“怎么用的……”
苗師傅見她不明白便又道,
“例如,適才你舉那石鎖,你是何處用力,手腕、小臂又或是大臂又或是腰背……身上何處感覺緊繃?”
“這個……”
武馨安想了想道,
“好似只是手臂處用了力……”
“嗯!”
苗師傅點頭對她言道,
“這練武打拳說簡單很簡單,說深奧亦是十分深奧,人人都會揮拳頭打人,可這練武之人打了人,那力道可收可放,可進可退,可攻可守……”
說著一抬手,一拳打向武馨安的面門,
“呼……”
拳風吹得武馨安兩鬢的碎發向后飄去,卻是在她瞪大了眼還未來得及應對時,便已收回了拳頭,
“你看到了,力道在經脈之中自由流動,可收可放卻不會令得身體受傷,因而這練武之人頭一個要學的,不是學著打人,而是學著保護自己,令得自己可以打擊對手,不讓自己受傷!……”
武馨安瞪著圓眼兒,聽得如癡如醉,這一日苗師傅并未教她任何拳法,卻是給她講解了武學之道,倒底練的是甚么,又如何練法等等首要弄清楚的門道。
待到了午后散學時,對她道,
“我這處有一張圖,你拿回去好好看看,要將圖中的骨骼、經脈、穴道全數給弄清楚,一一記下來,明日我要考你的!”
“是,師傅!”
武馨安畢恭畢敬的接過那薄薄的一張紙,打開一看不由暗暗叫苦,這一張圖上畫了個人體,有骨頭有肌肉有皮膚,黑線繪的乃是骨骼,紅線是經脈,小點便是穴道,旁邊用蠅頭小字寫了各處的名字,字小倒也罷了,卻是多如牛毛一般,數不勝數,粘連到了一處,武馨安看得直咧嘴,
“師傅,這么多字兒,它們識得我,我識不得它們呀!”
苗師傅聞言有些吃驚,
“怎得……你不識字么?”
武馨安老老實實的搖了搖頭,苗師傅更驚詫了,
“這……我聽說武推官家的二位小姐都有請先生教書,怎得……大小姐沒有學么?”
武馨安應道,
“師傅,我兩個妹妹是有請了先生教學,我……在外頭十年并未識字……才不久剛回杭州城的……”
苗師傅聞聽心下暗道,
“這武推官家是甚么情形,怎得大小姐在外頭十年不歸家,都是女兒為何不一樣對待?”
只這事兒乃是武家私事,她也不好多打聽,聞言便道,
“自然不是讓你一夜之間記清了,能記多少是多少,我每日都要考你!”
武馨安聞聽不用一夜背完,這才松了一口氣,雙手捧著圖出了拳館的大門,想著那圖上密密麻麻的字兒,便覺著腦門兒生疼,走到那巷口處見著金家的醫館,心頭一動,
“金叔乃是學醫之人,想來必是精通穴位,我不如去問問他?”
于是身子一轉,便進了金家醫館,
“金叔!”
金大夫轉頭見是武馨安進來,微微一笑,
“丫頭,你怎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