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馨安蹦蹦跳跳的進來,行了一個禮,
“金叔,您老人家這幾日可好?”
金大夫哼一聲應道,
“倒還能吃能睡,算得不錯!”
武馨安將那苗師傅給的圖拿出來給金大夫看,
“金叔,您給我瞧瞧,這些個穴位到底是何處,字兒又是怎么讀的?”
金大夫看了那圖上的人體一眼,嗤笑一聲道,
“丫頭,你從何處得來的圖,粗制濫造實在不堪入目!”
武馨安嘻嘻笑道,
“這是我從苗師傅那處得來的圖,說是用來練武的……”
金大夫聞點哼道,
“巷子里頭那幫子粗人知曉甚么穴位,一張圖也不知被人轉了幾手,越畫越粗糙,還用來教人……實在是誤人子弟!”
武馨安聽了陪笑道,
“他們自然是比不得金叔您……乃是精通藥理穴位的高手,您瞧瞧這字兒,寫的歪七扭八的,難怪我是一個都不認的!”
金大夫沖她一翻白眼,
“說的好似,人家寫好了,你就認識似的……”
說罷一揮手,
“我這里正診治病人,你進去尋裴赫去……”
那小子的腦子極是靈光,認穴辯藥的功夫抵得上干了七八年的老伙計,教這小丫頭是綽綽有余了!
武馨安聞言笑嘻嘻行了一禮,進去尋裴赫了,進了內堂再往里走,有一處小院,滿地擺放著各種藥材,又廊下、石欄之上也有,武馨安小心翼翼的落腳,尋著空地繞了過去,進去見著裴赫一手拿了醫書,一手持著一個玉搗在咚咚的搗藥,抬頭見得武馨安來了,便沖她微一點頭,算做示意了!
武馨安知曉他冷淡的性子,倒也毫不在意,只是笑瞇瞇把自己的圖往他面前一展,
“你幫我瞧瞧,這圖上的字兒倒底怎么念,又都是些甚么穴位?”
裴赫點點頭,放下手里的書,小心的合上,取過圖來看了看搖頭道,
“這圖畫的太過粗糙,有些穴位寫錯了,有的甚至差了十萬八千里,你從何處弄來的?”
武馨安應道,
“在拳館師傅那里,說是讓我背下來,以后練拳有用……”
裴赫搖頭,
“你這圖謬誤好幾處,照著這個練,只怕要出大錯,甚至損傷身體……”
想了想,吩咐武馨安道,
“你去一旁的柜上取了筆墨紙硯來……”
這處乃是醫館自然不缺文房四寶,武馨安在一旁的柜上尋著了,給裴赫取來,裴赫這廂提筆蘸墨,在白紙上照著舊圖畫了一幅新的,武馨安只見他勾勾靳靳也不見得如何,一派簡單輕松的模樣,便已勾出一具人體來,也是如舊圖一般,紅字標注,用蠅頭小字將穴位寫了出來。
裴赫的字寫得極好,他在建州時裴萬昌,自不能送他讀書識字,都是他在私塾之中旁聽偷學得來,后來到了杭州,藤原淳一也讓他練字,之后進了宮跟著老道士練丹配藥,自然也免不了提筆寫字,皇宮之中旁的不多,歷代書法大家的字畫自然是不會少的。
又有老道士雖說是個騙子,但也是有幾分真材實學的騙子,單單是手里那本不知從哪朝哪代傳下來的“道德經”,雖不知是何人所書,但只論書中的五千一百六十二,便已可稱得上至寶了,只可惜后頭被那些不識字的太監一把火投入了丹爐之中!
裴赫自幼家貧,卻是天資聰穎,在宮中苦熬日子時,便以練字打發時間,無事便翻看各種典籍,無論道家儒家墨家等等那是來者不拒,統統接受。
旁的不說,倒是練出了一手好字,他的一手字寫出來便是金大夫都要驚為天人,只可惜今兒他遇上了一個不通文墨的武馨安,乃是媚眼兒拋給了瞎子,左右他自己也不在意,武馨安倒是贊了一句,
“你這畫比苗師傅給我的畫好看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