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時節她算是回過味兒來了,小程氏這是與那程翼南合著伙兒想占自己的宅子呢,想到這處武馨安便去了書房,
“知裊給我磨墨,我要寫信!”
知裊應了一聲問道,
“大小姐,您這寫信是要給誰呀?”
武馨安應道,
“寫給金大夫,讓他幫我查一查程家的事兒!”
左右金大夫如今在錦衣衛里,想查誰必是十分便利的,她這回是看出來了程家是來者不善,之前沒放在心上,如今即是惹上了自己,那必是要好好查一查程家到底是個甚么情形了!
武馨安這廂將信寫好,又去了南京錦衣衛,將信交給了馮越。
武馨安這頭查程家的底,那頭小程氏卻是去尋了武弘文告狀,這廂紅著眼圈兒進來便哭道,
“老爺!老爺!”
武弘文今日里正是休沐,在書房里吃茶看書,見得小程氏哭哭啼啼的進來,不由吃驚道,
“這是怎么了?”
小程氏哭道,
“老爺,妾身錯了……妾身這也是想著安安離家多年,又與外祖家一直不親,原是想著趁著翼南過來,讓他們兄妹好好親近親近,卻是沒想到倒是惹惱安安了!”
武弘文聞言眉頭一皺問道,
“到底怎么回事兒了?”
小程氏便應道,
“翼南那孩子不說是要在外頭尋宅子么,我又聽說苗師傅夫妻已是搬去了魏國公府,便想著安安那宅子空出來了,便打量著讓翼南租了安安的宅子住進去,卻是沒想到安安心里還記著我們的仇,一上來便是連外祖、外祖母都不認了!”
說罷便哭了起來,
“我那苦命的姐姐,當年雖說是為了老爺與家里鬧翻了,可她在家里最受父母寵愛,出了家門那也是心里想著父母的……她必也是不想安安如今視程家如仇人的!”
小程氏哭的凄凄慘慘,武弘文卻是聽出了當中間的蹊蹺了,問道,
“那宅子的事兒,你去問安安了?”
小程氏哭聲一窒,捂著帕子應道,
“妾身……妾身這不是看著安安那宅子空下來,就順嘴問了一句,沒想到那孩子當著楚氏的面,都說甚么十年來,程家人從未在她跟前露過面,又說甚么當年姐姐是被趕出家門的,她沒有外祖、外祖母……這孩子……翼南他們來時,母親還特意讓他們帶了一套寶石頭面給安安,沒想到這孩子……這孩子的心這么狠!”
武弘文越聽眉頭越皺的緊了,半晌才道,
“我不是早說了宅子的事兒,我來想法子么,你為何要去煩安安……”
安安那孩子,他也是隱約知曉一些的,在外頭十年,心里對武家有恨,對程家更是連恨都沒有的陌路人,小程氏若是想拿著那點子淡薄到幾乎于無的親情,去向安安討便宜,不被她拳頭打回來已是不錯了!
武弘文心里對岳家也無甚好感,對女兒如此的決絕,那是十分理解,沒有半分不滿,當下便對小程氏道,
“不許去煩安安,我自有計較,你若是不聽我勸告,惹惱了她,吃了大虧可別怪我沒有早提點你!”
小程氏沒想到丈夫這心都歪到咯吱窩里去了,是如此維護他那大女兒,不由在帕子兒后頭咬緊了銀牙,又哭了兩聲道,
“……老爺也太偏心了,都是一家人,為何要這么計較,這……這豈不是太過小心眼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