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別說這些不吉利話,王妃你不會有事的!”玉葉忙道:“王爺不是去找那位莫神醫了嗎?說不定莫神醫有辦法醫治你呢,……都說偏方治大病,他離神京這么遠,未必沒這種偏方!”
“正是正是,王妃放寬心。”
周靜靈心中冰冷,臉上卻一幅柔弱與黯淡,嘆息道:“治好?我已經不抱指望了。”
她慢慢坐到小亭欄桿前的長椅中,倚著一根朱柱,欣賞著湖中的游魚。
慢慢的,她雙眼皮打起架,便要睡過去。
實在是熬不住了。
回春咒已經治好了她,她要裝作沒治好,可這幾天熬下來,已經困頓之極。
先前寒蜇之癥困擾,讓她沒辦法入睡。
現在沒了寒蜇之癥,睡意洶涌而至,再也沒辦法控制自己。
她心中警惕,不能睡不能睡,一旦睡了就可能露餡,兩個小丫頭一定會懷疑。
可睡意便如巨浪排空,一下便撲過來,自己的抵抗顯得微不足道,眼前陣陣發黑。
恰在此時,一道清冷瓊漿直灌而下,讓她精神一振,瞬間仿佛酣睡過一場,精神驟然倍增。
法空在兩公里外施展了清心咒。
此咒先前已經施展了一次,她頓時明白是法空大師在相助,精神一振之下,身體繼續微微顫抖,裝得越發逼真。
她靜靜欣賞著湖上風景,不想再與兩個丫環說話,免得露出什么馬腳來。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她覺得時間格外緩慢,天地好像靜止下來。
這兩個一直以來真心相待,倚為心腹的丫環,如今卻像兩柄劍懸在自己頭頂,讓她有些心寒又心顫。
——
許妙如來到了信王的院子,來到了書房。
先摒棄了所有人,然后將法空所說的話跟信王爺說了一遍。
楚祥臉色陰沉如鐵,坐在寬大的檀木桌后,一言不發。
許妙如坐在他對面的羅漢椅中,慵懶而舒適,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他。
她經歷了生死之后,再大的事也能等閑事之,況且天塌下來了還有楚祥撐著,不必自己閑操心亂擔憂。
看著楚祥的眉毛緊攢到一起,臉腮緊咬,便笑道:“這件事很麻煩?我看法空大師的模樣,是不想碰的。”
“……法空大師多靈?不麻煩,他會如此?”楚祥失笑,搖搖頭:“不過夫人放心,不會有事的。”
“王爺,法空大師說請幾位宮里的供奉過來,請什么供奉?”
“能讀透人心的供奉。”楚祥沉聲道:“……我們府里竟然有四個內奸,還真是小瞧了他們!”
“宮里真有這樣供奉?”
“明月庵的神尼,欽天監的老監主,光明圣教的長老,還有一些供奉們,都有看透人心的本事。”
“竟有這么多!”
“夫人以為宮里沒什么奇人異士?”
“既然這些人都能看透人心,那為何皇上不召法空大師進宮呢?我先前還以為皇上是怕法空大師的神通能看破自己心思呢,現在看來卻不是。”
“不一樣的。”楚祥搖頭:“宮里的這些供奉,都是年紀極大了,心思沉穩,沒有野心,只是為了責任而呆在宮里,而法空大師才多大年紀?”
許妙如恍然:“覺得法空大師年紀,不夠穩,也生怕有別的心思。”
“還有就是父皇的修為更高,這些奇人異士是看不破父皇心思的,法空大師則不同,……總之,父皇的心思,我們還是別猜的好。”楚祥道:“誰都猜不透的。”
“那倒也是。”許妙如輕笑一聲:“就像逸王跟英王的事,真是……”
“夫人。”楚祥打斷她。
“好吧不說啦,……那王爺能請來供奉嗎?”
“我親自去一趟,試試看吧。”楚祥沉聲道:“欽天監的老監主應該能請得來,其他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