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尋聽到門被推開的聲音,開口問道:“怎么我拿個行李的功夫,你就不見了?”
“哼,氣死我了!”趙今安一腳踢上門,杏目圓瞪,“母妃竟然讓柳清清給五哥做側妃!”
孟晚尋眉頭一皺,“什么?”
趙今安以為她受到了打擊,勸慰道:“你莫放在心上,此事還得五哥松口。”
孟晚尋想起前陣子蘇貴妃找她去說的那些話,心中瞬間明朗。
好一個挑撥離間,蘇貴妃一邊勸她在有孕之前阻止柳清清進景王妃,一邊又將柳清清往趙舒岸身邊送,說不定陛下的賜婚,也是蘇貴妃的意思。
側妃也好,相處之下,日久生情,就怕趙舒岸不會同意。
下午祈福完畢,晚上在芳華殿舉行宴會。
孟晚尋坐在趙舒岸身側,心事重重。
就像一個人獨自在汪洋大海中撐筏,不知前路。
“光喝酒多無趣,就讓柳家姑娘為陛下獻舞一曲吧。”蘇貴妃提議道。
皇上看著滿堂皇親國戚,興致盎然,“準了。”
孟晚尋看著柳清清跳來跳去,一直在趙舒岸面前轉悠,還不時含情脈脈地瞧他一眼,頗覺無趣。
她筆下的女主,根本不似柳清清這般卑微倒貼。
舞畢,引來一片叫好,可任這叫好聲再響亮,其中也沒有趙舒岸的聲音。
孟晚尋看向神情平靜的趙舒岸,問道:“殿下,你覺得柳姑娘這一舞如何?”
趙舒岸盯著她,微微一笑,“甚好。”
這話本是對孟晚尋說的,卻被蘇貴妃聽了去,“既然景王喜歡,柳姑娘就去給景王斟酒吧。”
話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一身華服,容光煥發的孟晚尋身上。
蘇貴妃此舉,無疑是在當眾讓她這個景王妃下不來臺。
孟晚尋就算不是原身,心里也很是不悅。
尤其是趙舒岸,明明對柳清清的情誼拒之于千里之外,此刻卻對孟晚尋說道:“麻煩王妃往旁邊讓一讓。”
孟晚尋站起身,儀態端莊,給陛下貴妃行了行禮。
“正好我累了,既然有柳姑娘照顧殿下,還請陛下恩準我先行退席。”
皇上低頭喝酒,看都沒看她一眼,隨口道:“去吧。”
孟晚尋心中一寒,眼前的陛下,多半已經在忌憚孟家功高蓋主。
若蘇貴妃是為了挑撥她與趙舒岸的關系,那皇上就是在敲山震虎,用她來警告孟家。
在不久后的將來,孟家還會因為皇上的忌憚,迎來一次危機。
孟晚尋離開芳華殿,沿著燈光搖曳的長廊,漫無目的地往前走去。
“孟姐姐!”
“七公主怎么出來了?”
孟晚尋靠著一根廊柱坐下,看向追過來的趙今安。
氣喘吁吁的趙今安扶著廊柱,憤慨道:“父皇與母妃太過分了,怎么能當著那么多人的面,如此待你?”
“多謝七公主想著我,陛下與貴妃的言行,不是我們能夠非議的。”
孟晚尋沒想到滿宮眾人,唯一替她不平的,竟是從前與她最不和睦的趙今安。
實在是過于單純,她不過略略耍了些手段,趙今安就視她為好友了。
趙今安依舊憤憤不平,“還有五哥,他對柳清清根本沒有男女之情,為何還要那樣?”
“你怎么知道?”
“我問過五哥啊,當時不是想著,五哥若喜歡柳清清,我便求父皇成全他們。”
趙今安把玩著袖口的白色絨毛,不安地看向孟晚尋。
“不過你放心,五哥說他對柳清清好,是因她是柳家的人,方才柳清清跳舞,五哥一直自顧自喝酒,眼里根本沒柳清清。”
孟晚尋莞爾一笑,抬頭望著天上皎潔的圓月,月華令夜空看起來像薄薄的白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