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四更,孟晚尋穿戴整齊,獨自站在側院。
十月的夜晚寒風逼人,她未察冷意,心中的焦灼不安壓倒了一切。
約莫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一個黑影從門外出現。
“孟時。”
孟晚尋看了眼身后,跑到趙舒岸面前,“殿下,證據找到了么?”
“找到了,走吧。”
趙舒岸一把拉住孟晚尋的手,往后山的方向跑去。
孟晚尋冰冷的手突然被溫熱包裹,她詫異地望著身側的趙舒岸,這種感覺太陌生了。
除了他的狗,趙舒岸幾乎不與任何人畜有肢體接觸。
孟晚尋沒有說話,直接掙脫開趙舒岸的手,緊隨在他身后。
她與趙舒岸的關系,還沒有親密到可以手拉手。
二人一口氣跑到了來時的后山,孟晚尋累得氣喘吁吁,雙手扶著腰,大口大口地呼吸。
趙舒岸一只手扶住身旁的樹,神情看起來有些痛苦。
“殿下。”
一個身影從林中出現,躍到了趙舒岸身側。
看到是寄風,強撐著精神的趙舒岸一下子癱坐在了地上。
孟晚尋看向礦山方向,李大娘夜間身體酸痛睡不好,都會喚她前去伺候,再不離開就要被發現了。
“寄風,殿下身上有傷,你背著他。”
“殿下,我們走。”
寄風小心翼翼地背起趙舒岸,往山下奔去。
孟晚尋跌跌撞撞地跟在他們身后,因看不清路,被藤蔓樹枝絆倒了好多次。
“寄風,柳姑娘如何了?”
“孟仵作怎么知道我救了柳姑娘?”
寄風問道,趙舒岸已經昏迷,他不敢耽擱,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
聽寄風的語氣中并無擔憂,孟晚尋笑道:“看來她并無大礙。”
“我救回柳姑娘后,猜測殿下近日也要出來了,便日夜在后山等待。”
寄風從柳清清口中得知趙舒岸受了鞭刑,也想潛入礦山,可又怕趙舒岸出來時無人接應,只能耐著性子再等了幾日。
到了村口,三人坐上寄風準備的馬車,直奔青石縣城的客棧。
柳清清已在門口等待,她裹著斗篷,臉色蒼白,咳個不停,看起來還未大好。
“殿下怎么了?咳咳咳。”
她緊跟在寄風身后,來到趙舒岸的房內。
孟晚尋看了眼漸漸泛白的天色,眉頭微蹙。
“寄風,我們沒時間請大夫了,現在必須動身趕回盛京。”
等礦山發現她與趙舒岸不見了,他們定會察覺事態不對,派人來追。
到時候她與寄風,帶著病弱的柳清清與昏迷的趙舒岸,根本無法逃脫。
“你瘋了?”柳清清瞪著孟晚尋,怒氣沖沖,“殿下這副模樣,如何受得了途中顛簸?又怎能不請大夫?”
孟晚尋沒有理會她,而是看向寄風。
他們何去何從,只能取決于寄風。
寄風看著身上浸透冷汗與血水的趙舒岸,面露不忍。
思索片刻后,他重新背起趙舒岸,咬牙道:“若留下來,我們就都得死,現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