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什么東西蘇醒了,枷藍見著眼前的人,皮膚不是之前夜里見到的灰色。而是與他一樣的皮膚的顏色,衣裳上的藍與無刃的藍是一樣的,唇上微紅。
塵曲見她雙目微紅,只呆滯的看著自己。便低頭問道:“怎么了?”
枷藍伸出手觸碰了一下他的臉頰,那靈力乃千秋萬載才能匯成,是他亙古的壽元和強大的魔力。枷藍心底可以確認,眼前的人并不是他。
看著他,枷藍問道:“你的衣裳是藍色么?”
塵曲聽她這么問,掩飾住自己的激動。道:“這正是藍色,怎么了?”
枷藍收回手,手在空中覆蓋在底下的山,順手抽起了一枝樹枝。遞給他,有些微顫道:“這個樹枝和你很般配,送給你。”
塵曲接過那樹枝道:“姐姐為什么會覺得,綠色的和我般配?”
那樹枝到了他手里,果然由漸變不同的灰黑,變成綠色。
枷藍很歡喜,原來綠色是這樣的。從前雖然他是有顏色的,但是衣裳和其它的東西,卻依舊是灰黑色。
“啊?額,沒有,綠油油的它,好看。我,我要去找我的貓了。”
“姐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我名喚枷藍,或者你叫我名字也可以。”
“好,枷藍。”
尚稽城外,鼠魔奢歡癱在一處廢棄的草屋上,手里抓著一壇酒。耳邊一個聲音道:“這種酒有什么可喝的?”
他起身側目,旁邊多了一個橙紅色衣裳女子。頭戴步搖,耳掛明珠。再仔細看去,竟然是騰蛇。
奢歡道:“騰蛇妖帝?”
騰蛇坐在他旁邊道:“其實我有名字,騰蛇妖帝這個稱號,是我們家世襲的。”
奢歡喝了一大口酒道:“和我有什么關系?”
騰蛇道:“也是,我給玄一報仇了。想著你心里不太好受,來告訴你一聲。”
奢歡又道:“報仇?你做了什么?”
騰蛇語氣沒了方才的歡快,是冷漠悲涼的死寂,她道:“本座放了一把業火。也算是給玄一,送行。”
奢歡道:“命都沒了,送行又有什么意義。不過你這么做,我替玄一謝你。”
騰蛇道:“你替他謝我?你是他什么人。”
奢歡笑了笑反問道:“你替他送行,你又是他什么人?”
騰蛇道:“算是至交好友,能排遣孤寂的人。雖然他和我,立場不同,又搶了我的地盤。不過那幾場架,打得痛快。沒來得及指天為誓,義結金蘭。”
這些話不是故意說給奢歡聽的,卻句句都說進了他的心底。妖魔聚義,失了至親兄弟的滋味,可并不比失去了血緣親眷來的好受。
奢歡沉默片刻,又道:“見你這樣為他,我還以為他是你心儀之人。”
騰蛇皺眉了一下,愣道:“嗯?你們魔道的人真是有夠,膚淺。不過,孫兒輩里有修得人行的,的確和九尾一族跑了。這么算來,我們算是親家?”
奢歡聽了,也覺得好笑。但是卻半點笑不出來。
騰蛇又道:“酒還是人間的好喝,我知道這個城里有個地方,很是不錯。喝這個玩意兒,不如去狠喝他七八斤。”
“什么酒?”
“米酒。”
“在哪?”
“人間?”
“你能進去?”
“我們都能進去。”
“走。”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