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腹中有馬錢子殘毒。
但她可以保證,她藥方上所有字加起來都組不成這三個字。
果然是有刁民想害趙祺。
然頭一遭上古代公堂,明知是陷害,許冬兒亦不打算輕舉妄動,只穩住神,看下面事態如何發展。
堂上,刑獄大人聽仵作陳述完驗尸結果,例行公事,先對沈少尹這個原告道,“沈大人,將事情緣由說來聽聽吧。”
沈少尹向上拱了拱手,未語先淚目,作一副悲切狀道,“大人,因下官愛妾有宿疾,上月二十三,下官請同和堂大夫為下官愛妾診治。
不料同和堂虛有其名,里面大夫實乃庸醫,一副藥下去,下官那薄命的小夫人…竟…竟丟下下官去了…嗚嗚嗚…還請大人為下官做主啊…嗚嗚嗚…”
“沈大人節哀。”
不咸不淡勸慰一句,刑獄大人又轉頭問許冬兒,“此事可屬實啊?”
呵呵~
許冬兒在心底輕笑了一聲,這就是古代的庭審!?
怎么跟過家家似的,人命關天的案子,即便被告有特殊情況不能出庭,是不是應該當場通告因由,鬧著玩也要比這嚴謹些吧。
古代和現代到底是不同。
不管怎樣,還是先就勢打聽趙祺的安危要緊。
對堂上拱了拱手,許冬兒道,“大人,民婦只是事主的訟師,您若問沈大人說的話是否屬實,民婦實難奉告,還請您傳事主出來,請他當面與您細說因由。”
嗯……
定定看了許冬兒片刻,刑獄大人肅著臉,干脆跳過審問被告的環節,轉頭又問沈少尹道,“沈大人,你可有證人證明藥方乃同和堂大夫所開?
又有何證物,證明死者確系服用同和堂大夫所開的藥才斃命?”
“有,下官親眼所見,還有下官府中幾個下人皆親眼所見,下官這里亦有同和堂庸醫所開藥方為證。”
觀沈少尹一口一個庸醫,瞎話說得自己都信了的神態,許冬兒罵了聲娘。
又見刑獄大人對自己的請求視而不見,只對左右示意。
一聲“傳人證”下去,幾個沈府下人魚貫而入,皆指名道姓,信誓旦旦稱來他們府中,為亡夫人診治的就是同和堂庸醫趙祺。
對方口供對趙祺不利。
許冬兒又罵了聲娘。
但罵娘歸罵娘,誰讓人家主仆一家親呢。
堂上刑獄大人也不做判斷,聽罷,只擺擺手讓沈府下人退下,而后又對左右道,“傳物證。”
許冬兒!?
怎么著,這案子沒我方什么事么。
許冬兒有些激動了,上前朗聲道,“大人,在此之前,您是不是該請出事主審問一番?”
啪——
一聲驚堂木震徹公堂。
刑獄大人惱了臉,“大膽刁民,本大人審案,豈容你咆哮公堂,來呀,給本大人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
嘶!
許冬兒心里一驚,依據《景元律令》,訟師在公堂上只要不辱罵官員,稍微大點聲說話不犯法啊,這怎么還要挨打。
“大人,民婦乃事主訟師,理應…”
“訟師!”
刑獄大人笑喝一聲,道出的幾句話頗有些義憤填膺之意,“爾等出入官府,與吏為市,以曲為直,以是為非,把持公事之計,劫制立威之謀,騙人牟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