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趙祺有信心。
雖說他談情說愛情商智商經常掉線,但以他的領悟力,讓他寫字,他不可能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她的字他見過。
那么他左手寫,或故意將字寫得潦草可不可以。
然刑獄大人非但不采納他們的意見,反各瞪了他們一眼。
沈少尹被瞪得心惻,狠睨許冬兒一眼,又轉頭看向刑獄大人,好似要破釜沉舟,“大人,區區一個字據不足以令人信服,下官這里還有人證。”
刑獄大人給左右一個臉色,又一聲“傳人證”下去,不過片刻,一個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人被衙役帶上來。
“大人,此人姓蔣,乃萬壽堂掌柜,那日的藥方就是經他手所抓,大人只管問他便是。”說罷話,沈少尹退回椅子上端坐。
刑獄大人俯在堂案上,傾身問堂下跪著的蔣掌柜,“本官問你,上月二十三可有沈府的人往你萬壽堂抓藥?”
“有。”蔣掌柜穩聲答道。
“抓的是何藥,你可記得?”
“小的記得,乃生地十二錢,當歸九錢,黃岑九錢,荊芥九錢,川穹六錢,丹皮六錢,紫草六錢,馬錢子十五錢,另有玄參半根,阿膠一斤。”
“可有記錯?”
“不曾記錯。”
聞答,刑獄大人坐回去,又看了許冬兒一眼。
接了幾個那樣的眼神,許冬兒已經知道刑獄大人的什么意思了。
那是在等著她拿話反駁回去。
她猜不透,這位刑獄大人到底是在幫她,還是在秉公執法公事公辦。
你說公事公辦吧,他死活不傳趙祺出來,你說幫她吧,她就只給個丫頭你快往上沖,我給你打氣的眼神。
一切還得靠她自己啊。
看一眼堂下的蔣掌柜,許冬兒對堂上道,“大人,可否將兩張藥方借民婦一用?”
刑獄大人狐疑,不知許冬兒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還是命衙役將藥方給了她。
接過藥方,許冬兒來到蔣掌柜面前,忽一笑,“蔣掌柜,你既將藥方記得那般清楚,想必藥方你定是見過,那么請你看看,這兩張藥方哪張是你抓藥的那張?”
“這…”
蔣掌柜看著藥方,遲疑片刻,旋即毫不猶豫的指了趙祺手跡的那張,“…這張。”
許冬兒面帶嗤笑,“你確定沒看錯?”
“沒有。”說著,蔣掌柜趁搖頭回答的間隙,偷偷看了沈少尹一眼。
沈少尹嘴發抖,不似個臉色,給他狠瞪了回去。
早在許冬兒拿藥方給小廝看時,沈少尹就知道了許冬兒的意圖。
想攔,但苦于沒有正當理由。
現在那藥方倒是成了燙手山芋。
許冬兒眼角瞥見了他們之間的交集,不動聲色以穿越前庭審的說話風格道,“大人,我沒有問題了。”
說罷,她退回原位,只等刑獄大人的說道。
如今將假就真,事實再清楚不過。
沈少尹手里,有趙祺手跡的藥方成了偽造。
而她出示的,由她自己手書的藥方,是為趙祺真跡,但那藥方上并未見馬錢子一味。
此時,見刑獄大人與主簿交頭接耳細談,沈少尹已是一頭冷汗,萬想不到許冬兒有此一手。
輕看了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