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如花美眷不能空付了似水流連,就是男人的青春也耗不起。
觀何鈺啞口無言,朱寶妹又滴了一顆淚,他剛才說要娶她為妻。
這句話聽著甚是悅耳,可他心里真就再無許冬兒么。
罷,任他心里有誰沒誰,都由他去。
這么久了,她應該回去了,哪怕是徒步,沿途乞討,走個二三月總該會回到雨山村吧。
回去侍奉她爹娘,然后找個好男人嫁了,相夫教子,安度一生,把這里的一切都忘掉。
“以后我不會再來找你要銀子了。”說過一句話朱寶妹起身往門外走。
何鈺不知朱寶妹已經下了要去的決心,聞她如此說倒是心情舒暢。
拿起衣架上的衣裳邊穿邊道,“想開了就對了,要什么銀子,好好留下來和我過日子是正經。
你放心好了,我以后保證對你好,有我撐腰,你今后在這侯府橫著走都沒人敢把你怎…”
話沒說完,朱寶妹已經出去了。
何鈺也沒管她,穿好衣裳急往書房里去。
這幾個月他因為沒做功課,遲到早退,堂上打盹,和先生唱反調,不知被先生打過多少回板子。
去與他那親娘訴苦,他那親娘還讓先生打重些。
昨天被打腫的手還沒消腫,若今日再打,只怕要腫成豬腳。
等何鈺匆匆到書房坐定,萬幸先生沒來,而一貫早到的朱寶妹不知為什么也沒來。
一早生龍活虎的,不會回房就病了吧。
何鈺正嘀咕著,在他院里侍候的一個小廝突然跑進來,壓低聲音道,“表公子翻院墻…”
不等小廝說下一句,何鈺騰的站了起來,“你跑來跟我說什么,還不快去追!”
“舅舅,你要去追誰?”在書房內嬉鬧著的,何盡善何盡美的幾個孩子問道。
“追你們舅姆娘。”丟下一句話何鈺甩袍急往書房外走。
小廝跟在后面想笑不敢笑。
表公子不就是欠他們小侯爺幾兩銀子么,瞅他緊張的那樣,連舅姆娘都出來了。
這幾個月沒銀錢不能出去逛,他怕不是想女人都想瘋了。
“表公子往哪個方向的院墻跑的?”何鈺邊走邊問跟在身后的小廝道。
小廝捂著嘴笑了兩聲才解釋道,“瞧您急得,沒走成呢,表公子剛爬上院墻就被我們發現了,這會人騎在院墻上,上不得上下不得下,不知道怎么辦呢。”
何鈺,“………你就不能把話說全。”
“我說到一半您把我打斷了呀。”
半刻鐘后,何鈺在臨街的院墻上看到了跨坐在上面,扯著一根樹枝的朱寶妹。
幾個家仆在底下勸著她,“哎呀,表公子,您快下來吧,那不是香椿樹,它的芽不能炒雞蛋,香椿得到清明節才有呢。”
“但我看它怎么跟香椿很像呢。”朱寶妹對著樹枝上新吐出的幾片葉牙道。
那左看右瞧的模樣,真就是一副為吃香椿炒雞蛋而爬上院墻的神態。
“下來!”何鈺看著來氣。
他現在是明白她早上那句不要銀錢是什么意思了。
合著是想離開他。
追了那么長時間,眼看要到口的肥肉想飛,那可不成。
“那...那你接著我。”
朱寶妹在墻上硬著頭皮道。
事已至此,她今日爬院墻的真正目的,別人不知道,何鈺能不知道,如此,她再說什么都是多余。
“好,我接著你。”何鈺往前走了一步,回頭又對揚起手要接朱寶妹的仆從道,“你們退后,我一個人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