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車夫一聲,何鈺在車廂旮旯里睡去。
不睡,看著那邊兩人膩膩歪歪的也難受,若他們問起關于贖許大吉的事,更是麻煩。
如此迷迷糊糊,顛顛簸簸,終于在第七日傍晚,馬車停在了永安侯府。
看著那高大的門楣,許冬兒和趙祺詫異,問何鈺,“我們不是去住客棧么,怎到你永安侯府了?”
答的話何鈺早想好了,隨口就來,“你們既來了東州城,我定要盡到地主之誼,哪能讓你們去住客棧。
再說了,多好的客棧也好不過我永安侯府去,我這府里亭臺軒榭九曲十八彎,比你們在宜都城的宅子可大了好幾倍,住著定是舒服。”
許冬兒心動了,對趙祺道,“超豪華五星級度假別墅,要不我們就住這吧?”
趙祺點頭,“你高興就好,不過我們來了是客,孝敬我原主姥姥,還有幾個姨,并表兄妹的見面禮,你可都有準備?”
許冬兒拍拍屁股底下,“你姥姥三十兩,你幾個姨各十兩,表兄妹二兩,可還行。”
想想,趙祺道,“雖直接給銀子不如禮物來得好看,但我們大老遠的也不方便帶東西,就這么著吧。”
許冬兒撇嘴,“什么好不好看的,給銀子讓他們各自買喜歡的東西去是個實在,省得禮物他們不喜歡。”
“是啊是啊,不管是銀子還是禮物都是你們的心意,你們快著點進來,我先下去準備。”
說罷,何鈺掀開車簾跳下車溜了。
侯府內,眼見小侯爺進門的丫鬟仆婦小廝家丁紛紛奔向門口,在門內向外張望。
張望著停在門前的那輛馬車,等著看真正的表公子長啥樣。
車內,本泰然自若的許冬兒瞧著在門口翹首以盼的十幾個腦袋,突然緊張上了。
若說,她在宜都城做買賣尊卑貴賤的人也見了不少,可永安侯府不同,那里頭當家的畢竟是趙祺原主的姥姥,還有他那些七大姑八大姨。
許冬兒竟有種丑媳婦見公婆的感覺。
躊躇著,她拉著將要掀簾下車的趙祺問道,“你看我這身衣裳可得體?”
趙祺回頭細看了看,“靈秀有姿,落落大方,不僅得體還美。”
許冬兒臉一紅,又道,“你姥姥和你幾個姨不喜歡我怎么辦?”
看出她的緊張,趙祺拉著她的手在唇邊一吻,“她們又不知你我身份,你擔心她們喜不喜歡你做甚,再說即便知道,她們喜不喜歡的也做不得數,我喜歡才行。”
“得行!”
嬌嗔一句,許冬兒抽回手催趙祺快下車。
門口,永安侯府的下人遲遲不見傳說中的表公子下來,正七嘴八舌議論著。
忽見車簾一角被兩根白凈如玉的手指緩緩挑開,接著,一張肅雅溫潤的側顏從車內暗處露出來。
唇角微揚,掛著淺笑,低垂的眸光劃過眼前的景物,仰首落在門楣之上永安侯府四個大字上。
再接著,那如玉長指輕撩車簾,一襲天青色錦袍的男子,終于露出了他那宛若秋霜般的俊逸全貌。
旋即提袍輕快的步下車墩,站定,與門內眾人對視時,對門內眾人頷首一笑。
霎時,門內小廝丫鬟仆婦家丁一同倒吸了口氣。
這人,怕不是畫里走出來的吧。